“景芝的身体当真没有什么影响?”梦瑶歌问淮契,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淮契照景芝吩咐的话说:“主子的身子是弱,可是有皎月花撑着倒也没有大碍,只是接下去要好好将养着,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恢复也不成问题。”
没想到皎月花还是挺管用的,梦瑶歌点点头,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
梦浩被释放回了梦府。
梦瑶歌明白这件事不是景芝做的,他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自己,身上还有伤,根本无暇顾忌。
梦瑶歌身体渐好,按捺不住心中的揣测,找到那个人。
梦云寻见到梦瑶歌时,像是隔了沧海桑田,他不敢走近,因为他无法面对眼前这个人。能再次见到她,鲜活明动就已经足够了。
他怨恨梦瑶歌的母亲逼死了他娘,他怨恨梦浩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他怨恨梦瑶歌为何不将他放在心上。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连自己的血脉与名字都是偷来的,自己能活在这个世上是因为梦瑶歌。
“对不起。”
无端吹来一阵风,卷落树梢的黄叶,悠悠地飘在空中,一片落在梦瑶歌的头发上。
梦云寻刚想伸出手帮梦瑶歌摘掉,可梦瑶歌自己已经抚去,他的手怔在半空。
“你救了我爹,但别奢望我会感激你,这是你该做的。”
梦云寻闭上眼:“你知道我们不是兄妹,我们之间没有血缘,你为何不告诉我。”
终究,他还是知道了。
“你是不是看着我很可笑,我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孽障,在你面前耀武扬威,还扬言报复你。”
“我从未如此觉得,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来这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到此结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
梦云寻一把拽住梦瑶歌的手腕,恳求到:“你不能这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梦云寻,我曾经也求过你,可是你呢!你怎么样对我没有关系,可你不该把我爹送进牢狱。他养你二十余年,虽说他待你严苛了些,可你也不该忘恩负义。”
我不在乎梦浩,即使我冤枉他我也不在意,我只在乎你啊。梦云寻在心里默默地说。
“从此以后,我梦瑶歌便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梦浩。”
梦云寻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
原来你说的“一辈子窥不见天光地活着”是这般感受,我后悔,我内疚,我想弥补,可是你也不会为我所动了。
“语千,我曾以为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可我现在后悔我二十余年生命的全部。”
语千低下头,默然不做声。
“这世间终是我孤身一人,其实本也如此,就算没有这件事,她的身边站着的是景芝。”
语千望了望白梅树,那是梦云寻一到这院子便种下的。
“主子,其实你没有发现吗,你太在乎小姐了,那种在乎超过了兄妹之情。你曾恨小姐,其实你知道她心里是有你的,你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你知道在小姐的心里你比不过景芝,你意识到景芝在小姐心中太沉太沉,你怎么样都无法逾越。”
“那棵白梅便是证据。”
梦云寻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恍惚无措。
“你如今可还好?”
“这句话应当我问你才是,那日我是被怒火冲昏了头,对不起,梦瑶歌。”
梦瑶歌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你中毒是何时的事。”
“在桑巫的时候。”
莫郁殇低下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已经放下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反而恨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缺少对她的关心。”
“你这样说,那我更没有资格当她的夫君。”
莫郁殇经过苏初宛的死后,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招摇不羁,或者说他收起了从前的那副面具,如今的他将情绪都藏了起来,一张脸冰得让梦瑶歌悲叹。
梦瑶歌望了望屋子里的白绫,来回走了走:“祁国公没有为难你吗?”
“为难又如何,大不了搬出去不惹他清闲就是。”
他果敢了许多,梦瑶歌感慨,摘下面具的他展露了属于莫郁殇的锋芒。
“你可有查到凶手?”
“倒是抓到人,我将他剥皮拆骨,四肢截断偏吊着口气,现在还活着。在我剥他皮的时候就受不住了,说是苏幻凝。我怀疑他找了个人搪塞我,好歹苏幻凝是她的堂妹,我总不能冤枉了她。”
梦瑶歌喉咙滚了滚,现在的莫郁殇阴狠了许多,但那些是害苏初宛的凶手,罪有应得。“苏幻凝,倒也不是不可能。”
“苏府的大房二房之争持续太久了,二房一直不受重视,苏幻凝对初宛一直心存怨恨。祁国公和荣妃又颇有渊源,如果苏初宛嫁给你,那苏府该站在哪一边。镇国公素来宠爱的是大房,苏幻凝她无非是怕自己嫁给古玄锦后没有价值。她或许是想羞辱初宛使你对初宛生厌,可没想到初宛性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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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郁殇拿起剑就往外冲,梦瑶歌拦住。
“这只是我的分析而已,没有真凭实据你去苏府又能如何。”
“凶手已经招了,你的分析也合乎情理,为何不可。”
“那你把凶手带到苏幻凝的面前啊,想必他连话都说不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