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茗父母在山东,二叔一家皆在湖北,范家的豪宅中,长辈除了三太太就是范阁主。三太太一是妇人,而是寡居的妇人,除非和儿子相关,否则,没事不出三房那一片、有事也不出之人。镇远侯的到访,见到了范阁主,就等于见到了范家的“全部”。
这样的局面,镇远侯很不悦。
范茗出了这样的事,他和媳妇都做好替孩子们出面的准备了,范家越往上越淡定,这叫个什么事?
父子同心,顾咏言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唯一关心范茗的范幕,还被祖父抽。老爷子这态度,分明是在说,不准管!因为气恼,顾咏言对和自己并肩的范茗道:“有我们在,你会没事的。”
没头没脑的话,顾咏言又是这样的心思,范茗心思转一百八十转,那也猜不到啊。
同从前一样,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咏言。
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小姑娘到女人的转变之际。二人又半年不见,这一眼,叫顾咏言心头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
莫名其妙啊——范茗如是作想,更多的视线落在傅振羽身,那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子,也不是什么惊艳才绝之人。
此刻,她穿着普通的衣裙、随意梳着丫髻,丫髻上只簪了两朵紫色的珠花,走在她大哥的前头,仅落在祖父和镇远侯之后,笑语晏晏地说着对天一阁的向往和美好,还提了宁波天有些潮湿,对书籍的存放,提出了自己藏书简介。
顾咏言对她是何种观感不说,站在她那样的位置,顾咏言应该什么都不是。不,不止顾咏言,就是他们的仓夫子,真实身份为少年举人的李固,在她心里的痕迹,怕也没那么重要。这样的……这样的什么,范茗形容不出来,但是,真好。
傅振羽不经意回头,看到范茗迷妹一样的眼神后,友善地笑了笑,范茗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而撩完小姑娘的傅振羽,继续和范阁主说着天一阁:“我一直有个想法,天一阁的书籍可以分几层。比如说,有教无类,市面上常见的书,可以全部对外开放;来自经典的书籍,可以加一些考核之类的,方能进去看;中间一些,可以放给一些士子去阅读。这个运作,是可以和历任宁波知府合作。增加天一阁的传承度的同时,也吸引着天下文人来宁波,这是双赢。”
因为这番话,落座之际,傅振羽被安排在范阁主的下首,排在了仓子坚的前头。
人人都有梦想,有梦想还要有行动,行动还要有方法。傅振羽的梦想大小论,她的梦想之路,非常清晰明了。这给梦想几乎中断的范阁主,带来了全新的画面——
是以,范阁主在粗略的了解傅振羽后,问她:“咏言下半年还跟着你读书?”
镇远侯替儿子应承后,还道:“不止咏言以镇远侯府五爷的身份过去,便是我,也会去汝宁一趟,同汝宁知府传达圣意。傅夫子这个女夫子,陛下是不反对的。”
范阁主什么人,立即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皇帝是不反对,但也没有支持就是,镇远侯这个武人,也玩起了文字游戏。不过,脱离朝野许久的自己,也只能猜到这了,镇远侯这么做的目的,他实在是无从分析了。
范阁主想了想,问傅振羽:“若老朽把阿茗托付给你,你待如何?”
傅振羽想也不想的,道:“建女子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