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老伯……”
不会安慰人的小王掌柜,试图将哭泣中的老人唤醒。然则,老人家无动于衷,只贴着墓碑不流泪。
抬头看了眼天色,小王掌柜有些着急。
虽然是暂代的,但他是掌柜的呢,他还得回去看铺子呢。老人家都贴着墓碑一刻钟了,他带来的祭品没法“烧”给大掌柜他娘啊!
又等了一盏茶,小王掌柜耐性告罄。
小王掌柜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头,天太冷,老者衣服太厚,没有任何作用。小王掌柜只好缓缓增加力度,拍到手都麻了,才换来老者的回顾。
“你打我做什么?”
“我……”迎上那张红肿的脸,小王掌柜有些语噎片刻,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拍了拍你,有事和你商量。”
老者低头,看着小王掌柜的手心,不说话。
小王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红彤彤的手掌,无法否认“打人”这件事,果断赔不是后,将话题拉了回来:“老伯,是这样的,我还有事。你先让让,容我先给童大娘送礼,磕个头,你再陪她说说话,啊好啊?”
“哦,该给,该给……你不早叫我。”老者絮絮叨叨地嗔着。
比窦娥还冤的小王掌柜,张口,吸进一大口腊月的刺骨寒风后,直接认错,搓了搓冻僵的手脚,而后麻利地点起了祭品。
啥都不说了,赶紧干完走人要紧。祭品一件件地烧着,火旺了起来,温暖着小王掌柜的嘴。小王掌柜飞快地汇报:“老太太您放心,大掌柜过得可好了,管着一个铺子一个书坊,手底下几百号人,厉害着呢。这些东西都是大掌柜自己赚来的,一心想着孝敬您的……”
随着小王掌柜地絮絮叨叨,祭品越来越少,火势小了下来。即将燃尽之际,小王掌柜爬了起来,去看那老者。
这一看,又头大了。
怪不得这半天老家伙都没开口,原来是晕倒了。这天寒地冻的,不说是老顾客,就是凭这人和童掌柜可能的亲戚关系,他也不能把人丢这不管啊。精瘦的小王掌柜,拿出吃奶劲,把老者背在身后,两人的身高差,恰是老者脚能着地。所以与其说是背着,不如说是拖着。
拖着老者,小王掌柜像老牛一样,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外走,不大会儿便气喘吁吁。
看了眼望不到底的坟地,小王掌柜一面扒着不知名的墓碑休息,一面嘀咕:“算命的没说错啊,我就是天生劳碌的命啊。”
用自己是劳碌命,劝自己服从命运的同时,小王掌柜一直不放弃努力,努力到自己无能为力。短暂休息过后,小王掌柜再次负重前行。堪堪过了两个坟头,小王掌柜看了眼仿佛没有边境的墓地,哀嚎:“大掌柜啊,您给你娘埋这么靠里干嘛!”
这可是冤枉童掌柜了。
童掌柜今年才给亲娘移的坟,外头的已经被买光了。
就在小王掌柜绝望之际,高家庄本地村民来上坟。一位年轻力壮的青年,主动帮小王掌柜把老者背出坟地,背上了马车。小王掌柜摸出一把钱作为答谢。
青年憨憨一笑,推辞:“没出多少力气,哪能要钱。你快带老伯去看大夫吧,俺上坟去了。”
“小兄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