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高升,尽管该死的人都死了,李子坚心情依旧很糟糕,前所未有的。傅振羽无论怎么安抚都不好使,孩子们的关心,也只不过让他更加烦躁。这是傅振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李子坚。
各色办法用尽,李子坚情绪依旧糟糕的时候,傅振羽站出来,安排回金陵的事宜。那边,处于暴躁边缘的李子坚,到底没让傅振羽一个人做这些事。可他知道自己的临界点,便只跟着傅振羽,依旧全程不吱声。他怕他开口,便是大逆不道。
一路别扭地回到金陵,李家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这个“谁”,对顾咏言和陈峰不好使。沈明阳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傅振羽年前就派人送他回乡了;陈峰那里又过了新婚,傅振羽还是要见一见的,也不过见了一见,别的也就没了。顾咏言最是急切,他见着傅振羽就道:“军事书院归朝廷了?他们还让我做了军事院长,新增的官职。那位置,约莫和国子监忌酒一般。”
傅振羽看着他,不解地问:“当初决定把军事书院送出去的时候,盼的不就是这个么?且,我原本以为你这位置,是孙皓的。”
顾咏言便道:“师父说这话就外行了。孙皓是外戚,我顾家是百年忠臣,自然选我。”
“你既色色明白,又跳个什么?”
“我这个院长是兼的,正职是南京守备!”顾咏言自己说的都是心惊胆战。
傅振羽对军职便是不熟悉,也不至于不知道南京守备。圣朝统共十三都司,南京守备比其他各省都司的一把手都指挥史还高半级。就是勋贵凋零,也不至于抽不出人来担任这个位置。
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傅振羽和顾咏言一样,心乱如麻,当即让陈峰先回去,她和顾咏言去见李子坚。
暴躁的李子坚听了这样的消息,反而静了下来,静得让人害怕那种,只听他道:“没什么,天子觉得你可以那就可以,你只管做你该做的就是了。”
将将而立之年的顾咏言,真的不自信:“不同别人比,父亲、华将军都比我厉害的不是一点半点,我……”
李子坚这里与他梳理:“你别忘了,你兼管着军事书院。按照如今的规模,便是打个对折,每年都会有近百人需要安排去处。你手中没有足够的权限,如何安排这些人?”
也有道理?
李子坚又问:“我只问你,副守备又是何人?擅长的又是何事?”
“原辽东都司副总兵,姚莫敌,擅军中杂务。”顾咏言越说越温,越说越相信李子坚的判断。
李子坚那里随口却是给了顾咏言一个挑战:“他现在怕是不服你这个上官呢。既如此,不管你因何做了这南京守备,你可以盘算一下,是用十年还是二十年,坐稳这个位置。”
傅振羽总算听明白了,跟着道:“这个好,有他兜着,你可以尽情学习了。哎,你这待遇,比皇子还要好了。”
顾咏言也反应过来了,不解地问:“是啊,比我老子对我还好!”
李子坚瞅了他一眼,道:“注意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