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琦一看便知不是安分的主,也就只有他眼瞎看不见。
走至半路时,钟离忽然顿住脚步,“孟河,你先带他回去。”
虽然止了血,但他身上还是很浓的血腥味,太脏了。
对于有洁癖的钟离来说,忍了这么久已是极限。
孟河啊了一声,“可是小姐你”
“我无事,先回去。”钟离语气不容置疑。
孟河只得应下。
“属下跟着小姐。”阿木微微低头,笔直的背脊透着倔强。
钟离眸里隐约闪过不耐,“回去上药,我不想说第三遍,嗯?”
她已经不记得被人忤逆的滋味儿了。
阿木舌尖划过牙齿,眸底掠过一丝悲伤,“是,小姐。”
月姑眼眸微闪,这七小姐一举一动还真不像是粗鄙的乡野丫头,反而看起来比宫里的贵人还要矜贵。
看着钟离远去的背影,孟河看了眼神色不明的阿木,叹了口气,“你也别生气,小姐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喜别人忤逆她,但是小姐心地是好的,她也是担心你。”
阿木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我知道的。”
他从第一眼看见她时,他便知道她是面冷心软之人。
“明白就好。”孟河点了点头。
若是他会为此心生怨恨,她也会趁早了结了他。
“人来了?”
月姑福了福身,“在外候着。”
身穿大红色宫装的李皇后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白皙的脸庞不见丝毫皱纹,略施脂粉,彰显母仪天下的气质,带着护甲的小拇指微翘,抚了抚鬓边的青丝。
“让她候着吧。”
月姑低头应下。
昨日皇后娘娘的侄子在客满楼被戳瞎了眼睛,连那玩意儿也被割了。
在半夜时,李家公子又突然浑身冒出疹子,高烧不退。
后来一查,原是李岳在客满楼调戏钟离,被钟离的婢女给废了。
虽说是咎由自取,但谁让人家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兵部尚书李崇浩的儿子,李老太傅的孙子呢。
这不,今儿个早上李崇浩还来了坤宁宫一趟,求着皇后娘娘为李岳做主。
可惜了那个绝色佳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缓缓升至头顶,烈日灼心,许是太过炎热,树上栖息的鸟儿叫个不停。
坤宁宫外,钟离撑着纯白油纸伞,病态白的脸颊透着红晕。
太阳真烈,离本座远点。
这个想法刚出,阳光似乎弱了几分,但依然燥热。
钟离抬眸望了眼,本座只是闲来无事乱想罢了,当真如此怕本座?
若是天道如此胆小,怎得偏偏让她渡劫失败。
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可对于钟离来说,却似是春天,只是这阳光不似春天那般温和。
钟离本是个慵懒的人,前世时一觉能睡个几十年,修炼冥想最少百年,能躺着绝不站着。
若不是有天赋,恐是修炼千年都不得飞升。
此时钟离站在太阳底下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本座灭了北冥王朝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