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雨。
第二天一早,陆菲菲拉着庞固恩的手,出了自己的卧房。
在卧房之外,庞固恩原本笑盈盈的脸突然就变得哭丧了起来。
再然后他告诉陆菲菲道:“最近这几天,得学着丧气一些。别再穿得花枝招展。要不然被人看出来不好。”
“嗯!”陆菲菲顺从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庞固恩道,“你不再住几天了?”
“再住几天,功夫都彻底废了。”庞固恩回答陆菲菲,而后说道,“况且,达满都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的。”
说完这些,庞固恩处理了一下神情,而后急匆匆出了陆菲菲的房间。
在他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来处理。
毫无疑问,达满都得死对整个康江行省,乃至于整个国家都产生了巨大的震动。
大京城方向,大德皇帝听说了堂堂一品丞相,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嘎了。龙颜大怒。立刻派钦差和三千带甲兵去结案。
康江行省内部,各种捉拿麻花姑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康江行省本地驻扎的军队也开始频繁向西南的山区运动,准备将大都城的敌人彻底收缴。
在这个过程中,最急切的,有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暴风眼里的麻花姑。虽然有庞固恩暗中撑腰,但若说一点儿都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
另一个,则是即将踏入暴风眼的平章陆远。
陆远是康江行省的三把手,管理案判的。作为一个维持治安的大领导。省里出了能屠高官的大匪,这对于陆远来说本身就是巨大的讽刺。更何况陆远抓了麻花姑也不是一次。这就把他的无能进行了无限地放大。
所以,陆远害怕极了。在之后的几天里,他躲在平章府里战战兢兢的,干的根本就不是剿匪的事情。而是到处找关系,使钱,企图让自己免于罪责。
然而,作用并不大。
陆远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大根基,陆家在江南也只是很普通的世家。所以没有人能真正地保护他。
纵然他给自己的恩师写过几封信,上过几回本,但得到的却也只是石沉大海般的沉默。
陆远是懂心机的。知道这意味着大伙都是在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在看他的笑话。接下来他极有可能被问责,又或者被充军。
因为想法很可怕,陆远一连好几天都是在失眠中度过的。对于动静很敏感。有时候一只猫,一只老鼠都会让他吓得不轻。
大概在达满都死亡第七天的中午,一个衙役急匆匆地来找陆远。
“报告!”那衙役高兴地对陆远笑道,“老爷!有人来拜访您,有人来拜访您!”
“吓死我了!你辣么大声干嘛!”陆远看见手下,先是埋怨了一句。而后才又问对方道,“谁来了?”
对问,那人叩首回答:“是庞固恩庞将军。”
“庞固恩?”陆远听了这个名字,感觉意外又奇怪。
眼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他陆远是个靶子。所以那些康江行省的下层官僚,无不是对他退避三舍,唯恐惹祸上身的。
但这个庞固恩非但不退,却还主动着上赶着来找他,就让他感觉很不正常,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