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就坐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尺,神色还是那欠扁的慵懒,嘴角挂着让人恨不得立刻送上一拳的邪笑,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儿。
而这么近的距离,她尽然半丝也没发现他是何时来的!
这个认知,让上官月颜深受打击,心中突然有些颓败。和这种高手相比,她无论死几次都没有胜算的可能!
赫连御宸见她只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眉梢挑了挑,狭长的魅眸往宫门扫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逃出皇宫就能逃出爷的手掌心?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不怕告诉你,只要爷想,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爷也能把你找出来!”
上官月颜顿时一气,见他不再演那什么“未婚夫”的戏码,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累自己。虎着脸瞪他,道:“谁说我是要逃出宫的?我只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对于这死妖孽的话,她还是很相信的。比皇帝都厉害的人,要全天下搜捕她当然易如反掌,她可不想这辈子都被人追杀,所以才不会不明智地逃跑。如今在宫中,虽然水深火热,但那皇帝也算得上是一座靠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
赫连御宸闻言,有些新奇她居然没再演戏胡诌,眉梢再次一挑,倒也没怀疑她话中真假,只问:“何事儿需要深更半夜偷溜出宫?”
上官月颜不答话,这事儿可是机密,如何能告诉他?见他此时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杀意,便转而问道:“你不是参加国宴吗?国宴结束了?”
她本来是想赶在国宴之前回来的,若是现在国宴就结束的话,出去倒是容易,回来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发现了。
赫连御宸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当即懒懒地摇了摇头:“国宴无趣得很,你走之后,爷便也走了。而据爷所知,国宴要进行到子时。”
上官月颜不跟他演戏,便也不藏着自己的情绪了,闻言小脸微沉。想着这个黑心肝的男人之所以去国宴就是为了把她叫出来当众戏耍她,所以她一走,他便也走了,简直恶劣到了极点。沉着脸又问:“你何时来的?”
见她脸色微沉,赫连御宸似乎看到了新奇的东西,竟好心情地笑了笑:“今夜月色很美,爷便找了个最适合赏月的地方赏月,就是你玉景宫的房顶上。不料你居然深夜外出,爷心下好奇,便一直紧跟着你,你上这棵树,爷自然也就上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爷很厉害,让你佩服不已?”
说着这话,赫连御宸脸上的笑越发邪肆了。
上官月颜闻言只想吐血,赏月?赏到她玉景宫来了?鬼才相信他的话!他这明明就是知道她能躲过一般暗卫,所以亲自出动监视了,堂堂玄天宫少宫主,居然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亲自出马,也不嫌累得慌?而她竟然半点都不知,被他一路跟踪至此……
越想,上官月颜就越觉得心中气血翻涌,这特么真丢人啊!
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耀眼的几乎可以闪瞎人眼的邪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武功方面被他甩了不知道几条街,即便此时对他恨之入骨,她也不能否认心中是佩服他的,单是武功方面。
见上官月颜只是憋着一腔怒火想发又发不出的恼怒模样,赫连御宸再次好心情地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真有意思的很。白天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早就穿帮了,还是硬着头皮胡诌乱扯,连回光返照都被她扯出来了,他当时真想知道她脑袋是如何构造的,怎么就想得出那么荒唐的事?
后来在大殿上,也忍着满腔怒火装病装弱,几番话更是说得在场的人都对她赞叹有加,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连他都要被哄骗过去了,让他再次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