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满室寂静时,春日突然掀起门帘进来,道:“姑娘、二公子,陛下来旨意了,说太后这几日得了风寒刚好,想让您去宫里陪陪。”
“知道了,”林重寒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下,“你让前院备好马车,我过会儿就好。”
太后得风寒这事,林世镜也略有耳闻,并不觉得要紧,只是叮嘱林重寒进宫要小心,就掀起帘子出去了。
林重寒进宫陪着太后聊了些闲话,她老人家年事已高,风寒好全后仍然精神不好。
她来之前,特地让春日紧急寻了些民间捧腹的笑话,想着来逗太后开怀。
太后果不其然很高兴,二人正说话时,突然有宫女进来,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吉祥来了。
吉祥被宣进来后,先给太后请了安,说是皇帝放心不下她的身体,让太医来请平安脉。接着他看向林重寒,恭敬地开口:“见过永乐郡主,陛下说郡主久未来宫中,怕郡主不认路,特让奴才来带您出去。”
闻言,林重寒有些迷茫地看向太后,就算她对宫中不熟,可太后宫里多的是能引路的太监宫女,又何须皇帝身边的太监吉祥亲自前来?
太后却对她轻轻点头,说:“你就跟着吉祥走。”
既然太后已经发话,那林重寒便顺从地起身,跟着吉祥出去了。
二人刚出太后宫中,走了没几步,突然瞧见不远处有几个太监抬着步辇来了,步辇上挂着帷帐,所以林重寒瞧不见里面的人。
只是这排场未免也太大,前后拥簇着步辇的宫女就足足有十六人,林重寒正思忱着这是哪位后宫娘娘,突然感觉到吉祥神情变得紧张,而后示意她一同跪下。
“奴才吉祥,给御宁长公主请安,公主千岁。”
步辇逐渐近了,里面传来女人雍容华贵的声音,带着几分散漫:“是吉祥啊,不必跪了……本宫瞧着你身边这位姑娘有些眼熟,不知是哪家千金?”
林重寒回道:“臣女的父亲是永定侯。”
语毕,步辇中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阵让人忐忑不安的寂静。
“永定侯府的姑娘?”御宁长公主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快,“就是那位五年无所出,还主动要求和离,让夫家难做的那位永乐郡主?”
这话一出口,林重寒就知道恐怕不对劲,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步辇内的御宁长公主却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守妇道,皇帝既然不罚你,不如本宫来罚。永乐郡主,不如先跪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
她只说跪,却并未说时间,恐怕林重寒这一跪,要跪几个时辰下来。
“公主且慢,”吉祥此时不急不慢地开口,截住了她的话头,“奴才本不该多嘴,只是陛下特地宣了永乐郡主过去一趟。现在您让跪,奴才那头恐怕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御宁不是蠢人,知道这是皇帝有意袒护她,“既然皇帝宣你,那就算了。”
她想了想,似乎仍然觉得不甘心,便追了一句:“回去后,把女则女训女戒,都给本宫抄上十遍,抄好了,便让人送到长公主府来。”
林重寒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应道:“臣女多谢公主教诲。”
待御宁长公主走后,吉祥只觉得后背被冷汗浸湿,明白如果当时长公主,非要强硬地把人留下来跪着,他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