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所有那些说我们是魂殿余党的话,都是污蔑。”萧炎把面具摘下,“我们没有作恶,所以不需要忏悔,在这里,我也不需要面具。”
“被人诬陷又如何,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为了争个是非,无端的折煞英雄,何苦呢?”谷主道:“一日有酒就一日开心,这样不好吗?先生何必孜孜以求呢?”
萧炎笑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谷主起身,走到窗户前,俯瞰整个恶人谷,缓缓道:“恶人谷有最烈的酒,最美的女人。在这里,只要你功夫够强,就可以得到这些。可是在上面,好人被冤枉,坏人得势,就算你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这样多累啊。如果你在这里多住几日,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这谷中之人看似过的平常的生活,但是我透过面具,看到的不是忏悔,而是怕仇家找上门来的怯弱。”萧炎道:“说是逍遥度日,其实只不过是为了逃避罪责罢了。”
谷主转过身,赞道:“萧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萧炎道:“有力再战,却选择退缩,岂是男人所为。我大仇未报,还请谷主告诉我出去的法子。”
“报得了仇又怎样,报不了又怎样,你何必太执着。”谷主坐下,说道:“你在这一战之后声名鹊起,我担保,在今后的日子,你将会有没享过的安乐。”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
“好了,别再说了。”谷主道:“今天就是接风,来,喝酒。”
萧炎坐下来,认真说道:“我再请教一次,如何出去?”
“你真的要出去?”
“是。”
“可是艰苦得很啊。”
“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萧炎态度坚决。
“恶人谷的确有出去的规矩。”谷主道:“可是想出去的,你是第一个。也罢,只要你打到恶人谷前十名,随你来去。”
“真的?”萧炎问道。
“你真以为可以进前十吗?”谷主问道。
萧炎确实没把握,但他要全力试试。
“你为什么不杀人?”谷主又道。
“父母师长教诲,不可杀人。”萧炎道。
“恶人谷之所以叫恶人谷,因为这里住的全是恶人。”谷主道:“你杀人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宝物,谷里人看了也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无乐,所以不为。”萧炎道:“我不知道独孤帆是不是一个恶人,但至少和我没有过节。我只知道这里靠刀剑讨生活,没有家族也没有宗派,这点倒是合我意。这比上面轻松多了。”
“说得好。”谷主道:“若他日你真的打进前十,我便不追究一切,放你们出谷。”
萧炎举起酒杯,碰了一杯,“一言为定。”
…………
回到客栈,萧炎又进纳戒找了许久,沙漠里药老还是没有出来见他。
不得已,他只好取下纳戒,然后割破手掌,把血滴在玄重尺上,渐渐的,整把玄重尺都亮起了月光,然后他把双手按在上面。
他的心神来到一片冰天雪地里。
只看到前面有个黑袍人,背对着他。
“阁下,这是哪里?”萧炎问道。
黑袍人转身,他的脸被黑雾覆盖着,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你是在叫我吗?”
“没错,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萧炎赶感觉此人不简单。
“你用血祭了玄重尺,把我召唤出来,却不知道我是谁?”黑袍人道:“我,就是魂灭生啊。”
萧炎把玄重尺握在手里,如临大敌。
“不用担心,你还用不着魂灭生亲自来对付。”黑袍人道:“我只是他的一个分身。是他锻造玄重尺的时候融入进去的精神力量。”
黑袍人伸出手轻轻一动,萧炎手中玄重尺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向他飞去。他摆动着手掌,玄重尺很听话的在他身边随意转动。
萧炎吃了一惊,难道他真是魂灭生?!
“入我门者,献血铺路,白刃为旗,说吧,你想学什么!”黑袍人问道。
“我不学你魂殿的功法。”萧炎道:“让我回去。”
“你一定要做贼才舒服吗?”黑袍人笑道。
“你说谁是贼?”
“你偷偷的学习了离魂术,当我不知道吗?”黑袍人道:“可惜啊,这门功法需要有口口相传的心决,才能更上一层楼。你现在只不过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孤魂野鬼飞来飞去,便羊羊得意了?”
萧炎又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自己入门了呢。
“离魂术是我魂殿的至高功法,知道我为什么叫魂灭生吗?”黑袍人问道。
“为什么?”萧炎也很好奇。
“因为我死过很多次,经历过很多劫,我可以分身上万,我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对手。”
说完他手往萧炎一按,玄重尺瞬间飞射到萧炎面前。但是黑袍人一晃,就瞬移到了萧炎面前。
萧炎睁大眼睛,这也太快了吧!
黑袍人在一闪,退回了原地,在萧炎十几丈外。
萧炎重新拿住玄重尺,感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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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魂殿的功法每一种拿出来,都可以惊世骇俗。”黑袍人一甩袖子,非常得意,“说吧,你想学什么?”
萧炎虽然心动,但还是忍住诱惑道:“我不学,我不想学这些邪门功法了。”
“是吗?”黑袍人一个幻灭,来到萧炎五丈外,凌空站立,“那你如何打出恶人谷呢?”
“打不过,大不了就死在那里。”萧炎道:“如果我做了魂殿的走狗,我愧对先祖,我愧对母亲。更愧对身边所有相信我的人。”
“呵呵呵呵……愚蠢,功法之间,哪有什么正邪之分。”黑袍人道:“很多年前,我有一个哥哥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惜啊,他却比我更早的命丧黄泉。你们称之为斗帝。”
“斗帝?!”萧炎再吃一惊!斗帝是他哥?!“你胡说八道!”他不敢相信。
黑袍人不想和他争辩,“你和玄重尺有缘,而我是唯一能帮你度过难关的人,不如来打个赌吧。”
萧炎猛的把玄重尺插入雪地里,问道:“赌什么?”
“我教你功法,如果有一天你将我打败,我就承认你说的是对的。”黑袍人道:“若你打不过我,就留下来永远别走了。”
“可我要是死在恶人谷的赛场上呢?”
“哼,我教你的功法,若是你还打不过那些俗人,你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吗?”
黑袍人道:“看好了,我教你第一式,真正的玄重尺尺法。”
说着,他的手挥动间,一条枝条向萧炎打了过去,萧炎用玄重尺一档,那枝条发在玄重尺上,但是一弯,末端还是打中了萧炎的脸蛋。
黑袍人控制枝条回到自己身边。
萧炎摸着脸上伤痕,一脸郁闷,“那枝条是软的。”
“傻瓜,你有异火,自然可惜用它附在玄重尺上,可软可硬,变化自如。”黑袍人道。
就这样,萧炎心神一分为二,一边在玄重尺里修炼,一边打擂。
用玄重尺真正的功法对敌,几场下来,战无不胜!
但是在雪地里,萧炎还是无法打败黑袍人。
“你这个样子,看来永远出不去了。”黑袍人左飘飘右飘飘,非常灵动。
“你的斗气比我强那么多,当然知道我从哪攻击你了。”萧炎道。
黑袍人飘到他面前,说道:“对敌之时,你始终要留一些斗气护住全身,斗气充盈之时,有任何袭击都会干扰你的斗气屏障。所以无需用耳,无需用眼,无需用身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萧炎若有若悟。
“我问你,最近打的这几场,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萧炎道:“只是觉得,心里多了很多仇恨。”
“你恨谁?”
“我恨我娘,他不应该抛下我,不应该去征缴你们魂殿。”萧炎愤愤道:“去的人那么多,根本就不差她一个。她白白送掉了性命,从来就没有想过我。”
他眼里的仇恨的光芒越来越盛,“我恨我爹,小时候我的斗气不济,被一群人压在地上打,他不但不帮我,还对我冷嘲热讽。我还恨药尘,他明知道我是为了救人才学的离魂术,他不听我解释还要杀我。我甚至恨熏儿,我做什么都会想到她,我做什么都要鼓顾忌她。想到这些仇恨,仿佛就有用不完的力量。用之不竭的斗气。”
黑袍人飘过来,轻搂着他,在他耳边说道:“好的很,你把这些恨意激发出来,斗气提升的速度就会快很多倍。这是一个大秘密,跟那些假仁假义的慈悲之心比,仇恨更真实。它可以让你觉得自己还活着。”
此刻,真实世界,萧炎正抱着玄重尺昏睡,熏儿推着他,在呼唤,“萧炎哥哥,萧炎哥哥……”
萧炎慢慢睁开眼睛。
“萧炎哥哥,你醒了。”熏儿把饭菜摆到桌上,“你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好歹吃一点吧。”
萧炎坐过来,问道:“腾山长老呢,他怎么样了?”
熏儿看起来情绪低落,“好多了。”
“怎么了,熏儿。”萧炎问道。
熏儿有些忌惮的看了他一眼。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凶神恶煞。”萧炎想摸摸她的小脸蛋,但被她躲开了
“别这么说。”萧薰儿握住他手腕,推了回去,“吃东西吧。我先走了。”
“你别走!”萧炎拦住她,大声道:“我天天这么这么努力修炼,跟别人对决是为了谁啊?怎么见了我像见了鬼一样,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块吗?”
“大家都感谢你,可你究竟在做什么呢?”熏儿眼眶都红了,“别人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喊你你就跟没听见一样,这么多天了,终于等到你说一句话,却是跟我发脾气。你没发现大家都不想靠近你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萧炎一点都不知道,“我这样很多天了吗?”
“你这些天就像换了一个人,根本都不像人。”熏儿道:“你不吃饭,不睡觉,不理所有人。”
“我在,在忙着修炼呢?”萧炎喃喃道。不知如何解释,“很难的。你知道要打赢那么多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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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想帮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帮。”熏儿道:“我来你这都要多穿好几件衣服,冷的跟冰窖一样。”
说着,拿起一个镜子对着他,“你照照,自己还长个人吗?米腾山请蔺一指来看过,他说你入了邪道,活不了多久了。”
萧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很黑,肤色苍白很差,脸上几乎没肉,像个恶鬼一般。扔掉镜子,道:“也好,我的路我自己走。放心吧。我既然把你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我就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
说着取出纳戒给她,“拿着。”但是熏儿甩手,“我不要。”
“熏儿,这里面有个大秘密,我跟你说……”
“里面住了个高手是吗?”熏儿道:“当时在家的时候就骗我,现在还要骗我,当我是小孩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萧炎道:“这个戒指很重要的。”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鬼话!”熏儿推开门走了出去。
萧炎突然觉得很孤单,没人理解。
他拿起玄重尺,呆呆的看着。
“这都是你的血吗?”米腾山走进来,看到玄重尺血迹斑斑,“就这么多血还能打架吗?”
“我只割了手。”萧炎道。
“伸出来。”米腾山道。
萧炎伸出来,米腾山卷起他袖子一看,整条手臂都是伤痕,“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啊?”
“当然是在努力修炼带你们出去了。”萧炎道。
“我都担心你会入魔。”米腾山道。
“这里是恶人谷,本来就是魔域。”萧炎道:“我不入魔,谁入魔。我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要把你们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