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汪曼春显然没有料到南造云子会突然对自己发问,顿时就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便又回过神来回道,“毕竟再过三天,就是横田长官为您举办生日宴会的日子了,而眼镜蛇偏偏却又选择在这个时间行动,一定不是巧合,所以在我看来,那个眼镜蛇十有八九会在您的生日宴会上对您不利。”
“这么说,你觉得这个摩西行动,是冲着我来的?”
“是的!”
不想话音未落,一旁的朱徽茵便再次插言道:“汪副主主任的推断,卑职不敢苟同,还请南造课长明鉴!”
“放肆!”这下汪曼春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训斥道,“朱徽茵,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再敢胡乱插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听到没有?”
南造云子则摆了摆手,“唉,汪副主任,别这么暴躁嘛!她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好了,堂堂副主任,这点心胸还是要有的嘛!”
说完,便给了朱徽茵一个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汪曼春则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朱徽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瞒两位长官,卑职这段时间私下里接触了不少转变过来的重庆特工,通过接触发现了不少此前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其中有一条就跟行动的代号有关,即按照管理,一般的行动是不会专门制定行动代号的,只有那些重大的特别行动,才会专门制定行动代号。”
“哦?是这样吗?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行动代号,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那以你所见,这个所谓的重大的特别行动,会是什么呢?”
“这个……卑职不敢妄加猜测,但绝不会只是刺杀行动那么简单。”
不想话音未落,一旁的汪曼春便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说来说去,还不是跟没说一样!”
“朱处长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即便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与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听南造云子这么一说,朱徽茵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电报上面的行动代号,卑职大胆猜测,这个摩西行动,很有可能是一次需要多方联手进行的大规模护送任务。”
“荒谬至极,南造课长您别……”
“够了!汪副主任!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狠狠地呵斥了一句汪曼春之后,南造云子才转过头对朱徽茵说道,“理由呢?”
“这个摩西是《旧约》中的人物,希伯来人的部落领袖。以色列人不堪忍受埃及法老的剥削和劳役之苦,在部落领袖摩西带领下逃出埃及,经西奈重返巴勒斯坦,据传就连犹太教也是此人创立的。而眼镜蛇之所以把这次行动代号定为摩西,我想应该也有着同样的用意才对。至于护送的对象,则很有可能是那些因为战事而被困在港九地区的文化名人。”
此话一出,不光是南造云子,就连此前还在一旁不停阴阳怪气的汪曼春脸上的神情都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
“南造课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要早做准备才是啊!”
“汪副主任,你刚刚不是还对朱处长的看法很不以为然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态度了?”
“朱处长所言虽然只是猜测,但不可否认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而在我看来,只要是有可能,就必须做足准备,全力应对,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嗯,说得好。”说到这,南造云子便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喂?中田君吗?是我,南造云子。帮我查一下最后一班从香港发出的邮轮什么时候?……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电话挂断之后,南造云子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赞赏地看着朱徽茵说道:“朱处长,搞不好还真被你给说中了,最后一班从香港发出的邮轮是在两天以前,也就是说,最迟明天,那艘游轮就会抵达税关码头。如果那个所谓的摩西行动果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到时候只要我们果断采取行动,一定能有不小的收获!”
不想汪曼春听了却依旧是眉头紧锁,“可是,南造课长,电报上明明写着行动时间是三天后,跟邮轮进港的时间也对不上呀!难不成……是在破译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这下朱徽茵可不干了,立马回怼道:“汪副主任,作为您的下属,我可以容忍您的刻薄,但绝不会容忍你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汪曼春也不是吃素的,猛地把脸往下一沉,怒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汪副主任,我相信以朱处长的能力,是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的。还有啊,你的那个臭脾气也得改改了,都是已经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以大欺小,像什么样子!”
眼见南造云子已经在开始明着袒护朱徽茵了,汪曼春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点头称是,连连认错。
南造云子这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说的没错,这两个时间的确对不上,但是别忘了,那个眼镜蛇可是十分狡猾的,谁能保证他不是担心电报被我们截获破译,才故意发了一个假日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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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们会在您生日那天采取行动,好将我们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三天以后的?”
“没错,到时候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早就已经将人转移出去了。不得不说,这一手还真是够绝妙的,只可惜,遇到了朱处长。朱处长放心,如果这次能抓到那个眼镜蛇,我一定亲自打报告为你请功!”
“多谢南造课长!”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汪副主任,回去之后还请务必尽快制定一个行动方案出来,下午派人给我送过来!”
“是!”
说完,两人便一先一后地告退离开。
然而没过多久,那朱徽茵竟然去而复返,再次回到了南造云子的办公室。
“怎么了,朱处长,还有别的事吗?”
那朱徽茵也是个直性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南造课长,有件事卑职一直想不明白,汪副主任交给您的那份电文,明明跟卑职昨晚送来的电文原文并不一致,您为什么没有点破此事呢?”
“你是不是想说,汪副主任有问题?”
“这……”朱徽茵听了不由得一愣,“私自篡改破译电报难道还没问题吗?”
“说的没错,这个行为本身的确是有些不妥,但还远远不到你想的那种程度。充其量就是对你使个绊子,让你在我面前难堪出丑罢了。”
“南造课长为何如此肯定?”
然而面对朱徽茵的疑惑,南造云子却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反问道:“我问你,眼镜蛇是谁的代号?”
“红党啊!”
“没错,那你觉得你们汪副主任,有可能是红党吗?”
“这个……”听到这,朱徽茵不由得一时语塞,毕竟即便是七十六号的特务,也不知道汪曼春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红党的血,如果连她都有红党嫌疑的话,那整个七十六号恐怕就没人能够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