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起身行了个僵硬的福礼。
况雨菲不发话,他便不能直起身子。
做褚音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般正式行礼,寻常见了况家女眷都是意思意思便罢,后来更是托病都不请安去了。
既不请安,又如何行礼?
况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乐得看褚音吃亏,只低头喝茶,装作不见。
容安暗忖:幸亏来的是自己,若是褚小姐来了,不是干吃哑巴亏?
哼,瑾妃,本侯记住你了,等日后收拾!
至于他一个外臣如何收拾宫妃……
谁说收拾一个人就要直接对她动手了?去其羽翼,断其根基,令其无望,才是最好的惩罚。
况雨菲似笑非笑地道:“表妹这礼仪是跟谁学的?若只是蜗居江南倒也罢了,如今来了天子脚下,少不得要跟母亲出去应酬,这般不成体统,岂不被人耻笑?”
容安一个趔趄,故作委屈地道:“回瑾妃娘娘,您老有所不知……”
一个“老”字,立刻令瑾妃变了脸色。
容安却不等她发作径直往下说去:“民女自幼长在民间,不懂宫中礼仪。到了京中,外祖母宽仁、舅母慈爱,不愿约束,是以规矩上不免欠缺了些,还请娘娘恕罪。”
况雨菲眉头微皱,看向况老夫人,这丫头平日就是这样夹枪带棒说话的?
况老夫人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何况近日民女脚上有伤,”容安才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自顾自说道,“所以根基不稳。”
况雨菲便不好继续让他保持行礼姿势了,皮笑肉不笑地道:“罢了,免礼,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