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陈启眼中再次涌出泪来,这一次是屈辱的泪水。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虎落平阳,竟然如此被人折辱!
容安神色淡漠,稳坐帅案之后,安静地处理公文。
陈启咳了许久气息才平稳下来,抹掉了自己的泪水。
沉默静坐良久,他才缓缓起身,一撩袍子,跪倒在地,深深叩首,“求……大帅救我阖家性命!”
容安搁下笔,似笑非笑看着他,“国丈想明白了?”
“是,”陈启以头触地,“老朽已经想明白了。恳请大帅仗义出手。
“老朽肝脑涂地……来世做牛做马也要偿还这份恩情。”
“来世的事,就别提了,”容安冷笑道,“谁知道亏心事做多了的人,会不会投生畜生道呢!”
陈启不敢接话。
容安看了看容金,“你瞧瞧,国丈身体不适,衣裳都弄脏了,你带他下去换身衣裳。
“别摆出审问犯人的架势,毕竟是我舅母的生父,须尊敬着些。”
容金领命,过来摆了个请的姿势。
陈启只觉得膝盖发软,用手撑地,好半天才站起身来。
地可真凉啊!只跪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那凉意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
眼看着陈启踉踉跄跄跟着容金出去,容安再次执笔。
容木凑过去,小声问:“侯爷,您怎么不告诉他,他的家眷已经被救下来了?”还是从太后的屠刀下抢出来的。
“你愿意说现在可以追过去,”容安并不停顿,淡淡说道,“我这里还有很多正事要做,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