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亲自召见了蒲寿庚派来接驾的使者孙胜夫,赏了他一个指挥使的差事和一个贯耳瓶,让蒲寿庚和田真子明天早晨出城接驾。
当晚,QZ市舶司衙门,蒲寿庚让孙胜夫请来田真子,来到内庭密谈。
“蒲大人,真要把他们迎接进来?那泉州,还是我们的泉州吗?来了这么些人,一个比一个官大,以后我们说话还算话吗?”田真子担心地说。
“不去接驾,又会如何?你想过吗?”蒲寿庚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请大人指教。”
“这十万,可都是朝廷禁军,我们泉州,才多少兵马?一万人,而且都是厢军。欺负老百姓还可以,打仗?你就别指望他们了!”
“您说,他们会打进来吗?”田真子小心地问。
“难说。现在是,不管是元兵,还是朝廷,我们一个都惹不起,就让他们在城外拼个你死我活,反正对我们没什么坏处,到时候,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再作道理。”
“蒲大人高明啊!”田真子由衷感叹道,“可是,我们不让他们大军入城,会不会惹恼他们啊?”
“明天,该敷衍的,我们还是要敷衍一下,尽量不要把他们得罪狠了,毕竟,大敌当前,他们也不想得罪我们,搞得腹背受敌。记住,底线可得守住,千万不能让大军进城,否则,我们就跟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再也下不来了。他们垮了,我们跟着也完蛋了!”蒲寿庚叮嘱道。
“大人所言极是。”
一个高丽婢女躬身进来给他们添茶,蒲寿庚收住话,等添完茶水,蒲寿庚一脚将她踹在地上:“谁让你进来的!”
“老爷,老爷,我——”
“滚!”蒲寿庚喝道。
高丽婢从地上捡起托盘,低着头,抽泣着离去。
蒲寿庚换了一副嘴脸,对田真子说道:“今天回去,你把城池的守备安排一下。这样,我让我的儿子师文负责南面四门防务,你安排一个靠得住的,负责北边四门防务。千万不要让他们混进来了。”
“好,我让我的女婿柳长君负责。”
“也好,码头在城南,他们从南边进来的可能性大些。不过,你们也要小心。”
“是,蒲大人,我这就回去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泉州仁风门打开,市舶司提举蒲寿庚、泉州司马田真子出城迎驾,正准备驾船出海,到海上迎接,这时候,前方探马来报,官船已经在法石寺靠岸。他们正在惊愕,不一会儿,来了一位使者,让他们到法石寺,前去接驾。
两人跪在法石寺门口:“微臣蒲寿庚、田真子前来迎驾!”
里面走出一个人,蒲寿庚抬头一看,原来是丞相陈宜中亲自到门口迎接。
“蒲大人,田大人,太皇太后有请!”
“哎呀,陈大人,有劳你远迎,在下实在愧不敢当啊!”蒲寿庚看得出他们现在很是忌惮自己,心中暗暗窃喜。
来到法石寺大殿,只见太皇太后端坐在殿内,两人跪在面前:“罪臣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免礼,二位请起。”谢太皇太后说,“听说你们二位是来接我们祖孙到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