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直以来,还是那样的思虑弘昼与自己的关系。
认为二人之间心意相通。
是啊,从前那样青梅竹马的情谊,自己又曾为了弘昼,违逆圣旨,剪下头发做未亡人,此生不嫁,若非乾隆帝自己用了些手段,怎么能够如愿以偿的娶到她?
纵使这样,婚后的乾隆帝还是有许多时候,险些没能够拦住一心寻死的皇后。
最后竟然还是劳烦了先后亲自出面劝导,才有了后来的夫妻情分。
乾隆帝实在是累的极了,他双手紧紧的抱住皇后,却也将自己的力量依靠在了她的身上,想起来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儿,实在是幼稚的很,便无奈的用下巴抵了抵皇后的额头,开口道
“景娴,你知道么?”
他双手在皇后的后背上来回的梭巡,带起来一片片细小的颗粒。
“朕今日听了太多无用的话了,方才进来瞧见你在这儿,朕心里暗暗想着,你若是敢开口为弘昼求一句话儿,朕就。。。”
皇后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乾隆帝道
“皇上就要如何?”
乾隆帝看着皇后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发着晶莹的光亮,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缓缓绽放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低下头去用嘴唇碰了碰皇后的脸颊
“所幸,你没有亲自开口!”
皇后若是方才有一个忍不住,亲自开口为和亲王求了情,哪怕是提起来弘昼这个名字一下儿,她与和亲王的下场绝不会是如今这般和睦了。
所幸,所幸。
人的一念之差,真的会毁坏许多东西。
乾隆帝也思虑的,的确比旁人要多些,尤其是,在皇后的身上。
这究竟是幸事儿,还是祸事呢?
皇后昂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她凝视着乾隆帝的脸庞,缓缓开口道
“臣妾知道皇上思虑周全,不必臣妾多嘴!”
乾隆帝就像是一根肉刺,万事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便什么也没有,若是有一点点违逆质疑,他便会龙颜大怒,皇后与他多年夫妻,对他这样的性子十分了解,只是一直不屑于和旁人一般,趋炎附势的贡上好听的话,如今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乾隆帝无奈的笑了一声儿,摸了摸皇后的头道
“油嘴滑舌!”
他伸手轻轻拔出来了皇后层层叠叠发髻之中的一只玉簪,只见皇后乌黑如云的鬓发徐徐散落开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今日已经歇息好了,皇后便也没有怎么细心装扮,只穿了寻常的青蓝色绸衫,松松绾了玉簪螺髻,此刻被乾隆帝抽掉了玉簪,头发便散落开来。
乾隆帝嗅着皇后鬓发之间的香气,将玉簪轻轻握在手中,想起昨日委屈皇后的事情,心有愧疚,却又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来,只轻轻的开口道
“朕爱极了你的头发,旁人都不如你!”
皇后闻言也十分害羞,将头往乾隆帝的胸膛里靠了靠,这样的话,他从年轻时就挂在嘴边儿,自己从前被他日日说的头疼,都想剪下头发来送给他了。
她将头埋在乾隆帝的胸口处,双手落在他的腰间,垂目听着。
乾隆帝却捻起来一缕她的头发,似乎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声道
“人说头发能看出人的性子,你头发如此温润软和,人却倔的像刺猬,真是暴殄天物”
皇后就知道他好话不会超过三句,还是没有忍住,便伸手轻轻用力,拧了拧他的腰间。
乾隆帝有些吃痛,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皇后不愿再搭理他。
良辰美景,如何虚设?
他俯下身子,轻轻噙住了皇后的脸颊,双手轻轻用力,抱起来皇后就朝着养心殿的床榻之间走去。
皇后似乎也是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便也不再乱动,乖巧的任由乾隆帝抱着。
她一向是不大喜欢养心殿的,只因万千嫔妃的躯体,都曾在这张床塌上躺过,乾隆帝对旁人的温柔疼爱,这张床塌是最好的见证。
她更喜欢自己的景仁宫,那里自从年幼时,就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儿。自从乾隆登基为帝,二人的每一次耳鬓厮磨,周公之礼,都是在景仁宫内。
乾隆帝厚爱,从未让旁的女人入住过那里,由始至终,那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烛花微微跳了一下儿,十分调皮。
乾隆帝温柔的将皇后放下,伸出大手来解开了她脖颈处的鸳鸯纽儿,皇后里头藕粉色的中衣露出来了一点儿。
他的目光眷恋温柔,皇后只差一点点,就要沉醉在这样动情的眼睛里头去了。
她伸出来双手,圈上了乾隆帝的脖颈,竟然有些主动的昂起头来,轻轻吻了吻乾隆帝的嘴唇。
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却让乾隆帝如同雷击了一样。
这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了,二人夫妻多年,床帏之事,一向都是乾隆帝卖力的,何曾见过皇后如此呢?
乾隆帝似乎也有些愣住了,他解着皇后衣服的大手都有些顿住。
皇后瞧着他如此,调皮的笑了,琥珀色的眼睛弯弯,成了一只月牙儿,与窗外的月亮一般可爱,却又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div>
乾隆帝再也耐不下心思,这样的皇后在眼前,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点理智也没有了。
他低下头,覆上了皇后的唇瓣,有些微微用力。
大手却十分迅速的解开了皇后的旗装。
皇后被他压住,脸色绯红,余光瞧见窗户外头,一弯月牙儿也害羞的藏了起来,皇后便回过神来,腾出来一只纤细的手,拉下了床幔。
一切温柔都被掩藏在了养心殿里头的床榻之间。
床榻之外,红烛微摇。
和亲王府—
偌大的王府安安静静,黑暗极了,王府的大门之外,还有宫中的侍卫把守,自打和亲王今日回了府邸之中,这些侍卫便封锁了整个王府,就连傅恒大人前来探望,都被阻拦在外。
堂堂亲王,骤然被禁足在王府,今日一日,京都城中议论纷纷。
偌大的王府,只有正殿内的一间房子,灯火通明。
随从奴仆,都已经回了跨院歇着。
正殿内,只有和亲王弘昼,和侧福晋粟玉,还有世子永璔在侧。
和亲王弘昼正襟危坐,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之上,侧福晋有孕,便也坐在了一侧,垂着眉目,看不真切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