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乾隆三十年南巡途中,皇后那拉氏千秋盛宴。
皇后思绪翻滚,倒是怀念从前的时光了些。
乾隆十四年--
娴妃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眼前的这人真的是皇帝么,莫不是上辈子是个讨债鬼罢,怎么总是喜欢缠着自己要东西。
嘴上还是大方的答应了
“除了自己绣的物件儿,什么东西都成,只要臣妾有的。”
乾隆帝瞧见素日小气的人突然间这样大方,竟有些不适应了。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吻娴妃的耳畔,喃喃道
“朕从今儿个晚上就住在景仁宫,日日临幸,待到下月,送给朕个孩子罢,朕想过了,最好是个公主,娇娇的。”
生个小公主,娇俏可爱的,像她,这样自己还可以天天逗弄着玩。
这么多年,乾隆帝还是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儿,粉嘟嘟的像个小团子一样,自己小时候还抱过一次,只是,没有抱够。
娴妃神色一怔,她只是愣了一下儿,假装没有看到乾隆帝充满期待,亮晶晶的眼神,只片刻之后却又话锋一转
“这个……倒是有点难,臣妾还是给您绣个东西罢,”
她不想要孩子,不单单是因着自己还年轻,说来,年纪如今也不算小了,纯妃时常说,她在自己这个年纪时候,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可是,德州一事,岂是那么容易过去的呢?
她心里这道坎儿,十分漫长。
每到侍寝过后的三更时分,她总是要偷偷的从乾隆帝温暖的怀里溜出来,饮下那碗鹿衔草,苦涩的药灌进肠胃去,她常常能落下眼泪来。
乾隆帝瞧着眼前的女人躲躲闪闪,心下早有不满,索性伸出手一把拽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抬眼对上她有些湿润的眼睛道
“可朕偏要这个!”
竟然是有些孩子心气上来了。
娴妃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眨了眨道
“那您就等到我过两个生辰的时候儿,再给您一个罢!”
她言语之间是躲避这个事情的,乾隆帝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自打德州回来后,便是这般了,即便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年。
他不敢多提起来,想了想皇后的话,倒也觉得好笑
“那朕岂不是要再等二十年。”
她生在二月,乾隆帝仔细的抠抠手算了一会儿,才算出来,她的闰月生辰,少说也要十几年的功夫儿,自己想想娇滴滴的公主,可是一分钟也不情愿等下去了。
娴妃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出来的,只瘪了瘪嘴道
“这样久!!!”
乾隆帝看着她傻乎乎的脸庞,笑着吻了上去,欺身压倒了她娇娇软软的身子,柔声道
“我的心肝儿,朕是一日也不想多等了。”
那个热意翻滚的晚上,皇后如今想起来,还觉得脸颊粉粉的发烫。
那时候的光阴太好了,以至于皇后如今回想起来,细细碎碎的,像是流沙一样都在手指间流走,怎么也抓不住。
只是皇后不曾想过,当年自己觉得遥遥无期的日子,竟然转瞬就到了。
美人迟暮,江山易老,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事情。
与此同时--
乾隆帝正在龙舟之上,端详着当地的苏州知府呈上来的一些宝物。
在他的左手旁边躺着的是一副丹青画卷,里头描摹的仕女图,乃是苏州此地的名人所作,如今那位画师已经仙逝多年了,只留下这么一副。
乾隆帝掂了起来,看着那副画卷,却没什么打开的念头儿,他转了转手中的玉珊瑚手串儿,想着宫中的郎世宁那样擅于画作,自己曾亲自命郎世宁为皇后画了一幅肖像,端庄大气,皇后也只是新鲜了一阵子罢了。
还有一些玉佩钗环的物件儿躺在一旁。
吴书来在一旁守着,看着满桌的金银宝石,无奈的瘪了瘪嘴,心里想着,这位苏州知府,未免也是太小家子气了些,这可是皇帝,是天下的君主,皇家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没有见过,这些宝石,钗环,不过是皇宫里头司空见惯的东西罢了。
苏州知府巴巴儿的呈到了乾隆帝的面前,本来是想讨个赏赐的或许,如今吴书来心里倒是为他捏了一把汗,瞧着万岁爷这瞧不上的劲儿,这苏州知府今儿个不挨骂就是个好的了。
皇后娘娘千秋,宫中的哪个人不是提溜着脑袋过的,偏他呈上来这些不大稀奇的物件儿,一看就是没花什么心思的。
乾隆帝扔下手里的玉佩,不满的皱了皱眉头道
“这些玩意儿,都不好。”
与吴书来一同伺候在龙舟里的是吴书来的小徒弟小顺子,他年纪轻轻的,哪里见过这么多的珍宝翡翠,瞧着乾隆帝还是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听着万岁爷的话,几乎要惊讶掉了下巴,他顿了顿。
这些东西,别说是全部,就是把最不起眼的丢给自己一个,也够自己糊养家庭的了,如今在万岁爷的手里,像是扔石子儿一样丢来丢去。
偌大的龙舟内安安静静的,只有船下头水声汩汩的作响,天儿毕竟还是冷着,吴书来见此,揣了揣手上前去,捡起来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红宝石,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案上,笑嘻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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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就是娘娘的千秋了,是好日子,万岁爷怎么还在犯愁呢?”
乾隆帝索性靠在软枕上,懒懒的开口道
“你伺候朕多年,还不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性子么?”
这些个东西,哪个能入得了她的眼去。
此言一出,吴书来也不知道如何答话了。
皇后性子骄矜。
这也正是乾隆帝犯愁的地方儿,她的千秋,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年轻时候儿,还能哄哄混着过去,送些绫罗绸缎,珠宝玉石的。
可是现在呢,她年岁渐大,乾隆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送错了礼物,又要惹得皇后伤心不已,好好的千秋都过不好。
这样的担心不是毫无缘由的,吴书来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不久之前的二月初十,乾隆帝亲自挑选的一块上好翡翠,因着质地太纯,乾隆帝爱惜不已,也不舍得让内务府私自雕琢,反倒毁了翠本来的样子,便亲自呈着去了景仁宫。
谁知道那一日的皇后烦闷不已,不禁是面对乾隆帝没有一个笑脸儿,就连物件儿也是闷闷的让玉琈给收进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