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弘檐正在勘玉楼内等着和亲王的到来。
二人今日本是一块儿出来办事儿的,谁知道刚刚忙完了一日,好容易歇下来,二人说着要来这里用些膳食。
谁知道五哥一句有事儿,就把自己丢在了这楼上,弘檐如今吃的已经腹内发撑了,却还不见和亲王弘昼的回来。
他一个人在雅间里实在是无聊的打滚儿。
好在,和亲王弘昼还知道回来。
他吱呀的一声儿,推开了雅间的门,神色疲惫的从外头回来了。
六王爷弘檐看着他这副样子,转了转眼珠子道
“五哥去哪儿了?怎么累成这样儿,莫不是……”
这人脑子里就不会装下什么好东西,弘昼恼怒的伸出手来,轻轻的一巴掌拍在了六王爷光滑的脑门儿上
“你胡说些什么?”
六王爷诶呦了一声儿,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往后退了退,指着桌上的汤包和糖粥道
“你来晚了,我吃的只剩这些了。”
和亲王弘昼也不嫌弃,他弯下身子坐下来。
心里实在是太过沉重,吃的东西也都索然无味了起来。
六王爷弘檐自顾自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挑了挑眉毛道
“五哥究竟是去做什么了?难道还有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儿。”
他一向与哥哥们都十分的亲近,因此上也有些任性,如今和亲王弘昼却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这样的感觉,让六王爷十分不舒坦。
和亲王弘昼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自小闲散惯了,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楚,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煎熬,他叹了口气道
“你不知道,或许还会好些。”
日后,只是说日后,若是宁玖他们真的要动手,一死也就罢了,难免会牵连出来自己,自己死了倒是不足为惜,怕只怕,日后会连累旁人。
弘檐疑惑的嗯了一声儿道
“五哥这样说,我就越发好奇了些。”
和亲王弘昼懒得搭理他,只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他也不愿意挑明了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江南一带素来是不太平的,只怕,圣驾在此地久留,会惹来祸患。”
六王爷弘檐也点了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从前我跟着皇兄南巡,也是在江南一带遇刺过,不过当时,皇兄已经设下埋伏,将乱党给扫除了,为首的几个人,还有的斩首示众了,人头还悬挂在金陵城上好几日,真是血腥。”
和亲王弘昼捏紧了手指。
六王爷弘檐口中所言的诛灭乱党那次,就是宁噩率领的人,全军覆没那一日。
乾隆帝以身涉险,果然惹得人纷纷进了圈套,宁噩与其余人,为了保全余下的弟兄们,血战许久,以一人之力,抵挡数十位御林军。
弘昼还能记起来那个人头高高悬挂在金陵城楼上的阴天。
自己看着昔日熟悉的兄弟人头挂在城楼之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着桌上有一小壶花雕酒,便举起杯盏,轻轻的倒了一杯,兀自饮下。
六王爷弘檐看着自己哥哥莫名的神伤,还以为他是听闻了宫中的事情,便宽慰道
“五哥还是在为宫里的事情烦扰?”
弘昼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宫中能有什么事情?”
六王爷弘檐徐徐道
“令贵妃有孕了。”
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什么消息能比令贵妃有孕更加寻常了。
和亲王弘昼只是平静的颔首
“那又如何?”
弘檐皱了皱眉头道
“我听宫中奴才说,太后,似乎有册立皇贵妃之心。”
六王爷弘檐,毕竟是自小长在皇宫之中,知道的消息,也比旁人多上许多。
这些外臣都不知道的事情,自有宫里头的小宫女儿为他通风报信。
皇贵妃?
这样的消息,可并不是小事儿了。
自从乾隆帝登基,活着在世的皇贵妃,统共不过只是正经册立过皇后一人罢了,还是为了皇后册封能够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从前的慧贤皇贵妃,是病入膏肓时候,皇帝垂怜,也是为了拉拢慧贤皇贵妃的父亲与兄长,高恒毕竟是官居一品的大臣。
再到淑嘉皇贵妃,是皇后亲自在御前求来的。
因着嘉贵妃生前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皇后也是看在和嘉公主的份儿上,才去跑这一趟的。
纯惠皇贵妃,也是气息奄奄的时候儿,乾隆帝才派人送去了晋封皇贵妃的旨意。
这些人,不论别的,单是论出身和资历,都比令贵妃强了不知多少。
如今的魏氏,包衣奴才出身,当年如何上的位,宫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先后病重,凭着姿色伺候了皇上一日罢了。
这些年来,虽然身居妾妃之位,却屡屡越俎代庖,非但如此,她的娘家人,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京都城里恶名昭彰。
不要说是弘昼与弘檐二人,满朝文武,似乎都对魏家十分不满。
如今皇太后如此给魏氏脸面,当年给魏氏抬旗,就是她提出来的,如今还要册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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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王弘昼不屑的哼了一声儿
“皇贵妃?她也配!此事,皇兄可知道了么?”
若是乾隆帝也开始昏庸了,皇后尚在,就册立皇贵妃,那么自己自然有的是办法去处置,单凭自己与弘檐在京都城的势力,再联合地方大臣上书劝谏,自然能够阻止乾隆帝。
总而言之,魏氏若是想在皇后尚在的时候坐上皇贵妃之位,那是痴心妄想。
六王爷弘檐见五哥果真动了怒气,便也不敢隐瞒了,只笑了笑道
“只是太后一人的想法儿罢了,皇兄恩宠皇嫂,自然不会允许”
话虽如此,可是孝道不可违逆。
乾隆帝是天子,更是天下万民的表率,太后的命令,他若是执意不从,日后,恐怕也会被天下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