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另一旁的六王爷弘檐呢,御驾刚刚一到了杭州,他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邵春楼,杭州此地人人皆知,徐月娘是被贵人包下来的,便也没有人敢造次。
至于邵成蓉,是邵春楼的老板娘,说是老鸨罢,她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因此上人人只尊称一声老板娘。
六王爷弘檐此次前来,自然是有情人久别重逢,分外的恩爱。
一番云雨过后--
徐月娘伏在他的胸膛上,如云的鬓发缠绕着他强壮的躯体,六王爷弘檐半眯着眼睛,盯着床顶的帐幔,沙哑的嗓子开口道
“月娘?”
徐月娘脸色绯红,淡淡的应了一声儿
“嗯?”
六王爷弘檐伸出手来,搂了搂她光滑的身子,轻声道
“咱们该走了。”
他说的不是他该走了,而是咱们,徐月娘缓缓直起来些身子,确定自己没有听差。
“去哪儿?”
六王爷弘檐淡淡的笑了,伸手抚了抚她的碎发
“去哪儿都好,离开这儿。”
徐月娘面色之中还是带着些犹豫,自己是个如同浮萍一样的烟花女子,走到哪里都可以,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性命和存在,可是弘檐不同,他是王爷,是天家的后代,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哪怕是没有自己,他也能过得很好。
“可……”
六王爷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徐月娘那些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我应承过你,也已经决定好了,这次来杭州,我意已决,皇兄也无法阻止我。”
宫中的波云诡谲,晦暗不堪,自己看的够了,余生只想与月娘在一起,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儿,好好的过日子。
这是他上次就许下的承诺,徐月娘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却觉得他是个富贵王爷,怎么肯舍下那泼天的富贵,与自己一个烟花女子厮守终生呢。
可有些时候儿,真正的情谊,不在于旁人的眼光与世俗。
他只想要徐月娘,没有她,金山银山都无用,有这份心意在,什么就都值得去做。
徐月娘眸色浮动,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弘檐的怀里缩紧了身子。
前方是很艰险,可是自己也不想顾那么多了。
过往耽误的时光已经足够多了,自己不能再辜负月娘了。
原以为这一生都会一个人度过,还好有她在。
翌日--
皇后还在园子里好好儿的歇着,她刚刚从太后那里请安回来,令贵妃正在那里和太后亲昵的不得了,容嫔和卓氏也凑了过去,这两个人,皇后见着就犯恶心,更不必提坐在一起说话儿有多难受了。
她告了退,不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摇椅吱吱呀呀的晃着,皇后躺在上面儿,觉得自己的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自己记得宫里还有一个差不多的摇椅,回头也要搬出来用,比那些硬邦邦的凳子坐着舒服多了。
她素手拿起来团扇,遮住头顶刺眼的阳光,春日暖和,不一会儿竟然就有了困意。
直到巧容冒冒失失的从外头回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
玉琈站在一旁伺候,见到巧容这样冒失,也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扰醒了皇后的春日好梦,只见她不耐烦的把扇子取下来,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了?”
巧容跑的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挂上了细细的薄汗。
“是奴婢冒失了,回娘娘的话,六王爷,六王爷他惹了万岁爷震怒了!”
皇后闻言急忙丢了团扇坐起身子来。
“怎么回事儿?”
弘檐毕竟是她从小疼爱着长大的人,与其说是兄弟,更像是皇后的孩子一般,长嫂如母的道理,在皇后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巧容摇了摇脑袋
“这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六王爷被罚跪的时候儿,让身边的奴才来知会娘娘您一声儿的。”
弘檐如今已经是多罗果郡王了,承袭了爵位,又过了而立之年,不是小时候随意说两句的孩子了,乾隆帝贸然动怒,还罚跪了一个王爷,毕竟不是小事儿。
皇后仔细想了想,乾隆帝今日早晨从自己这儿离开的时候儿还是好好的,言语带笑,心情极好的样子,怎么短短的时候就动怒成这样了。
“万岁爷在哪儿?”
巧容看着皇后踌躇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道
“这会儿应当还在太后那儿。”
皇后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了,当着太后的面儿,即便是能讲情,太后也定然会添油加醋,只怕火上浇油。
她转头对玉琈开口道
“你去瞧瞧现在如何了,弘檐被罚在何处,还有,看看和亲王在哪儿。”
二人总是在一处儿的,如今弘檐出了事儿,总要问一问他,皇后今日也好想对策才是。
玉琈刚刚出了院子,就瞧见吴书来正在外头,不知匆匆忙忙的要往哪儿走去呢,瞧着他行色匆匆,玉琈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拽住了他道
“你这是往哪儿去?”
吴书来瞧见了是她,便也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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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边儿去,万岁爷动怒了,下了贬谪和亲王的折子。”
玉琈听得云里雾里的,她眨了眨眼睛道
“不是,不是罚了六王爷么?怎么又要贬谪和亲王。”
一下子处置两位王爷,还都是皇帝的亲弟弟,乾隆帝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罢,而且这还是在南巡途中,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儿。
吴书来有些心急,抓了抓玉琈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
“是六王爷,今儿个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要辞掉爵位,竟然还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万岁爷龙颜大怒,和亲王是今日入宫问安,在皇太后宫中,坐了万岁爷素日的位子,万岁爷以此为由,处置了二位王爷,说是御前无状,好姑娘,你可千万不能乱说。”
这样的皇家秘事儿,六王爷又做出了这样丢脸面的事情,除了御前伺候的人和太后贴身的崔嬷嬷,几乎没有旁人知晓了,如今吴书来是看着玉琈是自己人,才没忍住说了出来。
玉琈顿了顿,似乎是听懂了,她拽住吴书来的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