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人心里明白,乾隆帝一直都在忌惮两人的存在,早一天的处置,他或许还会早早安心一天,只是有一些害怕,不置于死地,乾隆帝是不会安心的。
六王爷弘檐也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二人现在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切成碎块儿。
和亲王弘昼也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只怕是,二人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久了。
他虽然荒唐,可并不是傻子,乾隆帝这么多年的心结,只有自己知道究竟在哪里。
不仅仅是皇后,乾隆帝虽然重情,可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逼死自己亲生兄弟的地步,他最最看重的,还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
而自己与弘檐,不管有没有某图皇位的心思,单是二人的存在,就让他觉得碍眼多年了。
今时今日,这样的处置虽然太过突兀,可想必也是乾隆帝蓄谋已久的罢!
不知明日如何,今晚脱下了鞋子,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穿上了,这是弘昼从前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既然如此,今朝有酒今朝醉,弘昼想到这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而另一旁--
乾隆帝还在皇太后这边儿坐着,看着太后气得发白的脸色,不必猜测,也知道弘昼那个家伙说了什么五雷轰顶的话。
他什么也做不得,只能耐心的安抚着
“皇额娘请宽心,儿臣一定重重的惩罚他。”
皇太后一只手绢捂着自己发胀的脑袋,灰白的头发都垂落下来了几缕,她平复了胸前的呼吸道
“弘昼如此失礼,实在是我皇家不幸,还有弘檐,这二人,是,是要把先帝的脸面都给丢尽么?”
她气的不轻,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字不成句。
乾隆帝见此,急忙撩起来了衣袍,弯身跪了下来道
“是儿臣没有管教好,请额娘放心,定然重责二人。”
皇太后虽然是生气,到底还是有些理智的,如今正是在南巡的路上,若是贸然处置了和亲王弘昼与六王爷弘檐,说不定会让旁人认为皇家污秽,也会让天下的百姓看了笑话儿。
或许,还会传出些流言蜚语,说自己身为太后,容不下先帝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在御前失仪。
她抚了抚胸口,微微直起来身子,看着乾隆帝的侧脸坚毅,跪在地上,忍不住有些心疼道
“罢了,皇帝先起来说话儿罢。”
乾隆帝看着太后的脸色,便也缓缓的站起来了身子。
皇太后只觉得后宫一团乌糟糟的,而皇后到了现在,连个面儿都不露出来。
她皱了皱眉头道
“弘昼虽然是荒唐无礼,可咱们毕竟是在南巡,若是传了出去,天下百姓又当如何看待皇家?”
乾隆帝也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还有弘檐,皇帝若是一下处置了两个王爷,难免会让朝中人心惶惶,天下安定,没什么比这个更紧要的了。”
乾隆帝点了点头道
“皇额娘思虑的是,是儿臣冲动了。”
如今弘檐和弘昼已经被自己恼怒之下赶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皇太后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佛珠重重的搁置在了一旁,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整个殿内回响。
“依哀家看,先过了南巡再说,待到回了宫中,愿意辞爵的就让他走,最好一生都不要回京都,弘昼,你乐意如何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沉沉的望了乾隆帝一眼。
这个儿子,虽然是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可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始终都是无法改变的,二人一样的杀伐果决,也正是因此,二人才能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母子。
紫禁城里的血雨腥风,不是心软的人能够活下来的。
皇太后不喜皇后也正是有些这个缘故,她嫉妒,也羡慕皇后可以一生一世都不用争斗着过,被自己的儿子捧在手掌心儿里疼,不必像自己一样,年纪轻轻的就筹谋一切,杀人见血。
乾隆帝自然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如今在南巡路上,该敲打的也是该好好敲打一番,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旁的收获。
和亲王弘昼在朝中,看似高高挂起,实则党羽却并不少,他与傅恒交好,兆惠将军也是他多年的老友了,单是傅恒麾下,就有数不清的武将了,讷苏肯,富察明瑞。
虽然是没有什么文官,可是,到底是表面上没有还是真的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乾隆帝握了握拳头道
“儿子明白,待到回京,褫夺爵位,贬为庶人。”
皇太后看向儿子深深的眼底,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弘檐,还有和亲王弘昼。
已经过了大半天了,自从乾隆帝惩罚了二人,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玉琈从那个时候儿看到吴书来去草拟旨意,到现在也没有听到一星半点儿的动静,实在是蹊跷的很。
皇后在房间内呆着也是心乱如麻,又听说乾隆帝到现在也没有从太后宫中出来,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在清楚不过了,她如今只怕会借着这股火,一下子铲除了所有的眼中钉,乾隆帝在那里呆的时候儿越久,皇后心里就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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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谪的旨意也没有下来,一切都在暗潮汹涌,这感觉让皇后也觉得十分不舒服。
几乎人人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十二阿哥永璂今日本来也像往常一般,去五皇叔居住的地方寻人,谁知道一个人都没有瞧见。
还是他贴身的小内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十二阿哥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儿,脑子一热,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连去找皇后都不顾及,就匆匆的跑到了乾隆帝那儿。
这个孩子十分与皇后相似,重情重义,何况他的性命从小就是被弘昼搭救了数次的,这些年来,与弘昼这个皇叔的情分,比与自己的亲阿玛还要多些。
和亲王弘昼教他功夫和文章,六王爷弘檐带着他四处玩乐,看着天下的众生相。
永璂赶到了乾隆帝书房的时候儿,正逢乾隆帝从太后那儿回来。
他眉头紧皱,脸色也是阴沉的不得了。
永璂从小时候就十分害怕他这样的神色,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来临狂风暴雨。
每每皇阿玛这样的神色时候儿,自己额娘定然会伤心。
那些都是从前了,如今的十二阿哥正值年少,一股子少年英雄的义气,他挺直了身子,上前行了礼道
“儿臣参见皇阿玛!”
乾隆帝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数日不见,已经长得快有自己高了。
这是自己与皇后唯一的血脉,怎么会不疼爱呢,只是,他这个时候儿来,必定与弘昼与弘檐二人的贬谪有关。
乾隆帝想到这里,刚刚没来得及舒缓的脸色又紧绷了起来。
“平身,你怎么想起来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