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美人儿,眼神迷醉,简直要醉倒在这温柔乡里了。
容嫔和卓氏身着回部的服饰,身上珠环佩玉叮当作响,在暖黄的灯火照耀之下,她浑身都像是绽放着璀璨一样,这样一个部族的珍宝,如今却为自己所有,在自己的后宫之中。
乾隆帝也有一些自豪,充满了胸腔。他端起来了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如今才明白李太白诗里头所写的“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乐鼓声止,容嫔和卓氏也缓缓的收回来手,她扭动着腰肢坐到了乾隆帝的面前,如此年轻的血液,似乎也是唤醒了老迈的君王内心深处的欲望。这么多年的克己复礼,似乎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容嫔看着桌上的酒液,那是她的哥哥图尔都,亲自从回疆之地带过来的,美其名曰是梅子好酒,只有和卓氏明白,里头是加了一些罂粟花的,若是此物,足以撼动君王,那么离二人的目的也就不远了。
看着乾隆帝如今因为这份酒醉生梦死的样子,容嫔缓缓一笑,她窝在了乾隆帝的怀里,吐气如兰
“皇上,臣妾好么?”
乾隆帝已经迷迷糊糊的醉了,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也是因此,不敢面见大臣,也不敢去给太后问安。
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乖巧的女人,只觉得这是皇后,便也伸出手来抚摸了她的头发,轻声叹道
“自然,乖乖,再没有旁人比你更好了。”
容嫔满意的勾起来嘴角
“皇上愿意和臣妾一直在一块儿么?没有旁人,就咱们俩,臣妾为您,伴酒赏花。”
和卓氏几乎是忍着恶心说出来这些话的,她背负兄长的命令入宫,与眼前这个年长自己几十岁的老男人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听闻乾隆帝喜欢模仿汉人那一套捻墨弄纸,自己便也强说出来了这些话。
乾隆帝却半眯着眼睛,根本不知道眼前是谁,只以为是皇后如此温柔乖巧,心里十分的熨贴,他转过身去,吻了吻那人的秀发,声音也变得缱绻了许多
“朕……朕自然愿意,与你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他的神智,长期的被酒精麻痹着,如今说话也没有从前利索了。
容嫔和卓氏笑着缠上了他的腰,如同一条毒蛇一样,攀附着树干。
她轻轻琢了啄乾隆帝的嘴唇,似乎是唤醒了酒气熏天的男人意识,乾隆帝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绝色佳人,美则美矣,终究不是皇后,他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伤感。
而后缓缓怀抱住了和卓氏,二人顾不得旁的,竟然就在书房的软榻上开始胡闹了起来。
守在外头当值的是吴书来,他听着殿内的动静儿,也情不自禁的砸了砸嘴,然而现在的自己人微言轻,根本儿连殿内都进不去,更不必提自己去劝乾隆帝一二了。
只是,容嫔不知道给万岁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短短的几天,就能让一个君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活脱脱像是勾栏瓦舍里的男人一样,醉生梦死,不顾今朝,不要说是自己这些做奴才的,就连杭州当地的官员们也是怨声载道,一一所言不达天听,吴书来只害怕,长此以往下去,就连百姓,都知道了乾隆帝如此胡闹,只怕,若是民怨沸腾,会有大难。吴书来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了,虽说是个没有读过几年书的太监,可是百姓的那些事儿,这些年他听也听明白了不少。
小顺子虽然是乾隆帝亲自提拔过去的,可是吴书来最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胆小怕事,趋炎附势,即便是乾隆帝再胡作非为,他也不会说一句话儿。
原本自己也是不打算过问的,乾隆帝不念主仆情谊,自己老迈,不能再在御前伺候,何必要趟这浑水,日后即便是责怪,也怪不到自己的脑袋上头来,可是,吴书来是个心软的人,他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主子,如今被一个女人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够视而不见。
若是单纯的承受恩宠也就罢了,可是容嫔不过是区区一个嫔位分,如今居然敢插手前朝的事情,吴书来在宫中多年,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钝的女人,皇后尚且不敢过问朝政,她居然敢指派人为官员,更可气的是,乾隆帝也已经允准了。
想到了皇后,吴书来就觉得有些希望了。
皇太后如今不会理会这边的事情,皇后娘娘,上次劝谏无果后就回去了,再也没有露过面儿,如今,必定是心寒了吧,吴书来难受的叹了一口气。
殿内又响起来了一声儿女子的尖叫,似乎还夹杂着笑意,大清何时见过如此这般的女子,吴书来连连的摇头,只觉得厌恶。
而荷香别院—
皇后虽然知道这边的情况,可是自己被乾隆帝嫌弃,压根儿就进不去他的书房,皇后便也想通了不去过问,只是整日里带着十五阿哥永琰一起玩儿,小小的孩子果真是十分可爱。
她想起来自己那一年在圆明园的乐安和里枉死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容嫔和卓氏,如果不是她,自己如今也该有个和十五阿哥永琰差不多大的小团子,咿咿呀呀的绕在自己身边儿“皇额娘”“皇额娘”的叫着,有永基这样的大哥哥领着她,也有自己的疼爱和怜惜,还……还是乾隆帝盼望了许久的孩子,是能够让自己与乾隆帝走出伤痛的孩子,不料想……</div>
午夜梦回,每每难过的时候儿,皇后都怨恨自己不能够亲自处死了和卓氏那个妖妇。
对不住自己枉死的孩子。
她捏紧了指甲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院子里春光正好,玉琈看到皇后叹气,就以为她是又在想乾隆帝的事情了,便开口安慰道
“奴婢已经让吴书来盯着些了,若是太过分,他自然会来禀报的,娘娘宽心。”
皇后转过身来,看着玉琈担心的脸庞,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了
“无妨!”
她目光看向远处,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快些,春日的海棠和月季,开的十分美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皇后身上只穿了一件儿芙蓉色的对襟褙子,下头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裙子,手中执着一柄团扇,上头也是上好的苏绣芙蓉,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巧容从郁郁葱葱的花里穿了过来,小丫头匆匆忙忙的来到了皇后的面前,福了福身子道
“娘娘,傅恒大人求见。”
傅恒与皇后虽然是旧识,可是因着先后孝贤皇后是他亲姐姐的缘故,倒是很少在后宫之中走动,皇后与他的夫人瓜尔佳氏很是相熟,二人从还没出阁的时候儿就是姐妹相称呼,美貌在京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皇后与傅恒,倒是很少有交集,一来是朝中避嫌,二来是因为和亲王的缘故,傅恒一向对皇后都是淡淡的态度,如今主动求见,不要说巧容,就是皇后自己也是十分的惊讶。
“让他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