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别院--
这里是皇后平时居住的园子,玉琈挟制了容嫔,也不敢往别的地方去,生怕打草惊蛇,便先将她安置在了这里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并不昏暗,王俊卿布置的十分古朴典雅,容嫔在此处,一没有捆绑,二没有缺吃少喝,不过相当于禁足无碍。
可是她却丝毫不能安定心神,自己给乾隆帝是没下什么毒药,不过是回部的一种药酒,这酒甘醇美味,但是后劲儿大些,加上自己又加了些旁的东西。
原本打算过些日子,让乾隆帝沾上罂粟,渐渐地就无法自拔,从今以后,这个大清的君王便为自己所控制,可谁料想,一路平静,突然杀出来了皇后。
合宫之内,知道这件事的极少,就连皇太后,都只以为自己在迷惑乾隆帝,托住时间,好让皇太后去处置一些事情,明明没有一个人阻拦的了自己,只可惜,自己小瞧了皇后的力量,容嫔只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盼望着太后早日可以过来,搭救自己。
木门咯吱一声儿。
容嫔抬起来了希冀的目光,却不想,看到了门后站着的一身暗红色凤袍的皇后。
她唇色有些发白,想必是日夜劳碌所致,眼睛里头也布满了红血丝,由贴身的宫女搀扶着,缓缓的步进殿里来。
身后的木门也关上了,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满殿里安静极了,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容嫔淡然的抬起头来,迎上了皇后步步紧逼的目光,毫不畏惧。
还是玉琈先开了口
“容嫔,皇后娘娘驾到。”
容嫔昂起头来,身子却并不站起来,她朱唇轻启,调笑的开口道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皇后也不恼怒,她看了看主位上的凳子,扶着玉琈的手,缓缓的坐了下来。
玉琈乖觉的站在一旁。
而容嫔呢,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压根儿都没有朝着皇后。
皇后坐了下来,觉得头晕目眩稍微缓解了一些,她抬起来眼皮,轻轻开口道
“事到如今,本宫也不与你计较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本宫,万岁爷究竟是用了什么,何方可解?”
容嫔不屑的勾起来嘴角道
“臣妾已经说过了,不过是回部的美酒罢了,万岁爷身虚体乏,他想好好儿歇歇,娘娘连这个也要管么?”
她一番话说的流畅,看着皇后的脸色僵硬,心底里竟然有些开心,又继续道
“万岁爷说了,不愿见您,就是因为您总是插手他的一切事情,他不愿意瞧见您,和您在一块儿,还没有和臣妾在一块一半儿的松快。”
这些话倒不是和卓氏信口胡说的,倒也是乾隆帝床帏之间,迷迷蒙蒙吐出来的几句话。
每吐出来一个字,就见皇后的脸色灰白下去一寸。
玉琈看着皇后暗自捏紧的手指,心里默默的为容嫔叹了一口气。
皇后的目光灼灼,似乎是要在和卓氏的身上钉出来一个洞,她正色道
“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万岁爷何时会醒?”
容嫔翘起来一条腿,淡淡的拂过自己如玉般纤细嫩滑的手腕儿道
“这个,臣妾也不知道,或许是中原与和卓之地不同罢,娘娘问太医就是,与我何干?”
皇后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有脸面说出来这句话的。
冷笑了一声儿道
“与你何干?万岁爷如今昏迷不醒,陕西中原一带的旱灾因此耽搁,死伤千千万百姓,你担当的起么?”
她看着和卓氏无知的脸庞,又道
“你是伺候万岁爷的人,满宫里的人都知道,他因为你耽搁朝政,若是真的误了国事,到那时候,不必本宫,数百十的官员,自会请柬处死你,以儆效尤。”
皇后自然知道容嫔和卓氏如此嚣张的原因,都是因为身后的皇太后罢了,只是太后那个人,弃车保帅的道理,再没有比她更明白的了,此刻只觉得容嫔可怜,皇后笑了笑道
“本宫知道你依附太后,自然是不害怕的,可是到了那时候,莫说太后,皇上也保不住你,误国的大罪,你这副身子,担的住么?”
容嫔虽然心里害怕,嘴上还是不愿意认输,尤其是在皇后的面前,她抿了抿嘴道
“臣妾何曾误国?是皇上,是皇上自己寻的臣妾。”
是乾隆帝非要宣见自己,这才起了旁的意思,没想到,却反把自己给陷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容嫔怎么肯甘心。
皇后看着她美艳的脸庞,与满汉女子的美丽都有所不同,她的美是带有攻击性的,想来,没有几个男子会对这样的脸庞拒绝。
只可惜。
昏君自把纲常败,亡国反怪女裙钗。
千古以来的道理自是如此,若是想说清楚自己的罪责,说破大天去,也没有一个人敢把罪责归咎在乾隆帝身上的。
皇后冷冷的开口道
“如今与你争论这些没有用,本宫会信,宫人们也不会信,大臣们更不会信,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你又如何去争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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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嫔低下头去,似乎也是被皇后的话给吓唬到了,在思虑对策。
她揪着自己的衣角,嗫嚅道
“我没有谋害君王,更没有迷惑。”
皇后冷哼了一声儿,缓缓的扶着玉琈的手站起身子来。
她两步就走到了容嫔的面前,俯下身子看她。
容嫔似乎是有些惧怕皇后的,她往后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
对待皇后,她虽然憎恶,也是有些害怕的,盖因为当年乐安和里一事,虽然她害的自己失了脸面,可是自己害了她的一个孩子。
成长这么多年来,兄长图尔都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即便是身在混乱的回疆,自己也很少看到打打杀杀,那个孩子,却是因为自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