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不会为了顾及谁而扭曲自己内心的想法儿,她为后多年,从不偏颇,也都是这个缘故。
见她今时今日是咬定了嘴巴不松,皇后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乾隆帝还在用药,不知会不会有所好转。
只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和卓氏。
不论乾隆帝身体如何,狐媚惑君,还有谋害龙体,这两样的罪名儿,和卓氏是逃不掉了的。
容嫔似乎是不怕死极了,她抬起来脑袋,看着皇后的面庞就在自己眼前,竟然开口嘲讽道
“怎么?如今天下人唾弃的是娘娘,您就要将这脏水泼到臣妾身上来,好维护您皇后的体面,实在是好计谋,叔嫂之间的事情,就被臣妾这样无辜的人给盖过去了。”
皇后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一个昼夜,她都没有时间能够好好儿的歇一歇,如今听到和卓氏这样放肆的话语,一时间怒火攻心。
自己与弘昼的那些过往,是宫中人人都忌讳不敢贸然提起的事情,如今却被这个贱人挂在嘴上嘲讽,皇后出身大家,居然被这等人嘲笑,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她带着护甲的手,狠狠的扇了和卓氏一个巴掌。
珐琅的护甲尖利,划过了容嫔的脸庞,她鲜艳白皙的面庞上赫然就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红印子,还在往外渗着血丝,十分可怕。
玉琈在皇后身后站着,瞧见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惊讶到了。
皇后虽然做皇后多年,可是却很少处罚旁人,有的时候,实在是有人太过嚣张,她也断然不会亲自动手的,今时,却亲自打了和卓氏一个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玉琈不必想象,也知道有多疼。
容嫔吃痛,禁不住叫了一声儿,捂住面庞竟然滑到了地上去坐着。
“啊。”
她再次松开手的时候儿,只见自己的手心儿上有血迹,试探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果不其然流了血。
容嫔恼怒极了,她刚刚扬起手来,似乎是还要对皇后动手的样子。
玉琈见此,怎么能够容忍这人在皇后面前如此无礼无状,急忙伸出来了一只手,钳制住了容嫔的手臂。
她用力狠狠的攥紧了容嫔的手腕儿,嘴角还挂着笑意,冷淡的开口道
“皇后娘娘身娇肉贵,怎么能是你乱碰的,找死。”
言罢狠狠的一甩,容嫔受不住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被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她捂住自己的手臂,许久没有爬起来。
皇后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儿,无奈的直起身子来。
今日来,是想好好儿的问一问乾隆帝情况的,却不想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宫今日这一巴掌,是给你一个教训,他日你若是敢在宫中胡言乱语,别说本宫,万岁爷也得亲自割了你的舌头。”
皇后这样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吓唬容嫔和卓氏。
皇后与和亲王弘昼的事情,乾隆帝早就在登基不久的时候儿下过圣旨,皇宫内外,但凡有一个人敢提起此事,乾隆帝都要亲自割了她的舌头。
从前奉先殿里有个伺候的宫女,勤恳懂事儿,乾隆帝时常去上香的时候儿,都是她在伺候,人也混到了嬷嬷的地步,却因为前些年里祭祖时候儿,和小宫女儿说了说皇后的闲话,就被乾隆帝给剪了舌头,发配到了辛者库,如今疯疯癫癫,简直不成个人样子。
皇后虽然不敢保证乾隆帝对和卓氏是不是会一样狠心,却也明白,她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不必等着乾隆帝,自己就会默默处死她。
容嫔捂着脸庞,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看着皇后身后的门窗,想着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出去了,定然会弄死皇后,让她死在自己的眼前。
和卓氏的公主,满族人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呢?
皇后烦闷的站起身子来,看了看外头天色不早,便不想自己留在这里审问容嫔和卓氏了,她厌烦的皱了皱眉头,开口吩咐玉琈道
“你命两个人在此地看着她,每日你过来一趟,亲自审问她,如何陷害万岁爷,问不出来,就给本宫用刑,另,每日责罚她掌嘴二十下,一日不许停。”
玉琈也有些吃惊,娘娘一向是吃斋念佛的,如今怎么也突然变得狠心了起来,她愣了愣,点了点头道
“奴婢明白,请娘娘安心。”
皇后转头看了看容嫔一眼,淡淡的笑道
“万岁爷醒转之前,你是出不去的,好生在此反省罢!”
容嫔不是傻子,她方才吩咐玉琈的那些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还要对自己动刑,甚至还有每日掌嘴二十下,容嫔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自己的这张脸,是浑身上下,最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儿,如今皇后这个毒妇,居然因为嫉妒,而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容嫔看着皇后的背影儿,恼怒的开口道
“皇后,你如此滥用私刑,你会有报应的,万岁爷,万岁爷他不会饶了你的,还有太后,太后定然会为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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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已经出来了,她听到容嫔的哀嚎,心里冷笑。
但是听到了皇太后,皇后脸上的神色就有一刹那的凝固,自己这边还没有处置好,倒是把皇太后这一茬子给忘了。和亲王弘昼也觉察出来了不对劲儿。
他既然惨遭训斥,乾隆帝又说了贬谪的话,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旨意下来,实在是不对劲儿。
这日与傅恒在一处交谈,弘昼才算知道了始末。
傅恒转了转手里的茶盏道
“你不必这么瞪着我,那两日找不到你的人影儿,我是没办法了才去求皇后的,你当我喜欢去为一个妇道人家折腰么?”
看着和亲王弘昼的目光,傅恒心里也觉得委屈极了。
听闻皇后去劝谏的事情了,只是如今还没有消息,实在也是让人揪心。
和亲王弘昼这才缓缓的收回来目光,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道
“没有,我只是刚刚听闻。”
若不是宁伍那个家伙突然的叫自己,自己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那么久,连宫中的事情都不知道。
傅恒面色有些担忧,他缓缓喝了一口茶水,叹道
“如今也已过去几日了,还没有半点儿消息,万岁爷等得,可陕西的灾民却等不得。”
弘昼点了点头道
“只是一味宠幸容嫔?群臣都不见?”
傅恒点了点头,自嘲的笑道
“连我都见不上,更不必提那些臣工了。”
他自从入朝为官,还从来没有过被乾隆帝拒之门外的时候儿。
弘昼提起容嫔,就心里恼恨的很。
旁人厌恶容嫔,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子妖媚,迷惑君王,可是只有自己,在那一年圆明园的大雪之中,怀抱着浑身血迹斑斑的皇后,看到这一切皆是因为和卓氏而起。
他是憎恨,不是厌恶。
憎恨一切让皇后受过磨难的人。
弘昼缓缓开口道
“既如此,我去瞧瞧罢!”
傅恒不愿意再看着弘昼如此,他摆了摆手道
“你如今最好还是不要去,还不知是何缘故,皇后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若是皇后惹了乾隆帝的厌恶,瞧见弘昼,怕是更要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