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起来旧事儿,眼里也带上了沉沉的笑意,过往云烟,是有神伤的地方儿,可是好在,自己如今安安然然的在这里,没有被那一场大病给带去。
巧容从外头进来,神色似乎有一点不太高兴的样子,皇后心里也觉得疑惑,平日里这丫头总是没心没肺的傻乐,怎么今日却皱着小眉头。
“奴婢参见娘娘。”
皇后微微坐直了一些身子,开口道
“怎么了?瞧你的眉毛,都要拧成麻花儿了。”
此言一出,就连三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巧容本来就是生的脸颊圆鼓鼓的,眉毛也浓密,这样一皱眉,瞧着别提多可爱了。
她脸颊变得通红。抿了抿嘴唇道
“奴婢,奴婢……”
皇后收起来了笑意,巧容毕竟是个女孩儿家,这样打趣总是不好,她开口道“怎么了?”
巧容不放心的往内殿看了一眼,想来乾隆帝离得这么远,应该听不太清,她俯下身,轻声的在皇后的耳畔开口道
“皇后娘娘,那……容嫔,她闹起来了…”
巧容与玉孚不同,毕竟年纪还小着,没有见过这么多东西,一时间看到容嫔闹了起来,心里也觉得慌乱。皇后倒是不以为然,闹腾?那位容嫔,最会的便是闹腾了,当日如果不是她那般闹腾,自己怎么会小产。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不能降生。
她想起旧事,就心里嫌弃厌恶的很,眉毛也皱了皱道
“喔?她又怎么了?”
巧容内心忐忑,她毕竟还是个年纪小巧的丫头,也是第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儿,只觉得脸颊红红的,羞愧难当。
自己在景仁宫当差,一向是不如玉琈姑姑的,如今娘娘就交代了这么一件事儿,还让自己给办的不好。
她为难的开口道
“回娘娘的话,容嫔起先是吵着要见万岁爷,整日在殿内没日没夜的喊,三清公公觉得太吵闹,而且房子也不大,怕扰了贵人们歇着,便自作主张堵住了她的嘴。”
皇后点了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三清是跟在自己多年的太监,可没有吴书来那样的菩萨心肠,容嫔又是得罪过皇后的人,三清若不是顾及着乾隆帝,恨不得一条白绫即刻就了结她。
巧容低着头道
“谁知道紧接着,她便要开始寻死了,先是要上吊自尽,后来又要摔碎杯盏,用那碎片割腕儿,嘴里还嚷嚷着,不见皇上,生不如死。”
这样的话,巧容重复的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皇后听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后只觉得恶心的慌,起先开始,族人送她入宫,她是那样的不甘愿侍奉乾隆帝,还曾经为了这个伤害过乾隆,如今却……口口声声说着不见皇上,生不如死,这样的话说出来,宫人都不相信,没得让人看笑话,皇后抚了抚额头,只觉得皇家的脸面都要被这么个疯魔的女人给丢尽了。
她冷笑道
“那就让她生不如死罢。”
乾隆帝如今没有提起来要见她,自己也不想提起来这档子事情,可是,这么不言不语的,难不成就能够真的蒙混过去么?
她既然犯下了罪责,总要有个定论的。
这下子,不仅仅是后宫的嫔妃们睁着眼睛在看,事关朝政,就连前朝的大臣都明白和卓氏妖媚君王,如此女子,若是不处置了,该如何是好。
巧容面色为难,她看了看皇后的脸色冷若冰霜,硬着头皮开口道
“奴婢们起先也是没有办法儿,就困住了容嫔娘娘的手脚,怕她寻死,谁知道,她这两日开始不吃不喝,瞧着像是动了真格儿的,人都消瘦了一圈儿,奴婢看着实在没有办法儿了,这才来禀报娘娘,您看?”
皇后暗自捏着手指,心里盘算着。
若是自己当时一下处死了那女人倒是还算好,如今她若是自尽了,再留下什么不好的话儿,这么多的宫女太监都还在守着,没得传进乾隆帝的耳朵里,二人陡生嫌隙,该如何是好。
她觉得心里没底,看着巧容也是六神无主的样子,稳了稳心神,缓缓开口道
“你先回去罢,本宫自会去请示万岁爷,到时候,便让她遂了自己的心意罢!”
在乾隆帝的身边,后宫波云诡谲,求生是难的,可是若要求死,万没有比和卓氏简单的了。
巧容听着皇后的话,也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
她点了点头道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言罢便急匆匆的朝着外头去了,三清公公也还在外头候着旨意呢。
看着巧容离开的背影儿,皇后往里看了看乾隆帝的房门半掩着,不知如何进去开口。
总之,容嫔和卓氏的事情,如今也是避无可避了,这样的女人,日后万万不能够再去侍奉君王面前。
哪怕是乾隆帝,他不舍得。
自己也有的是道理摆在他面前,如今,即便是和卓氏不死,自己也得扒了她半层皮。
屡次谋害乾隆帝的身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皇后想到这里,缓缓地站起身子来,提起来了裙摆,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木门,进了乾隆帝歇息的寝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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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府中的另一旁--
清宴阁--
此处是豫妃博尔济吉特氏居住的地方儿,远离乾隆帝的园子,在这偌大府中偏安一隅,若是不走动,想来伺候的人们也会时常忘记这位主子的存在。
院子里头也是清净的很,不细细的听,压根儿都不会认为有人在居住,此处只有豫妃还有两个婢女在,旁的伺候的人也都没有了。
宫中本来就是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地方儿。
豫妃自从入宫以来,几乎没有怎么承过恩宠,虽然是皇后垂怜,可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是十分的喜欢清静,因此也就习惯了。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乾隆帝身子不适,皇后也悉心照顾,令贵妃呢,身怀有孕,平日里连园子都不怎么出,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清宴阁这边儿,愈发的凄冷了。
而两个婢女却是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以来,无人注意到这边儿,皇后的亲侄子讷苏肯,倒是跑的十分殷勤。
两个婢女都是那拉府里培养出来的,自然都是向着主子的,这样的话也不敢出去乱说,只敢好生守着此地。
讷苏肯做的是御前侍卫的差事儿,可是近日,乾隆帝都是住在杭州城的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也用不到侍卫什么事情。
他是在一个雨夜敲响了博尔济吉特氏的门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