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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自己年少时候就喜欢的人,也是自己此生最最亏欠得人,
她坚毅,刚烈,有着将门女儿的气魄,绝不会容忍自己做出来不洁之事,何况,她也心爱乾隆帝,自己的兄长。
皇太后看了看二人跪在地上,说出口的话实在是荒唐至极
“清白?叔嫂之间,有何清白?这么多年,你的心思,人人皆知,还敢在哀家面前说清白?”
乾隆帝已经进了里间之内,这些话,他也是听得到的。
和亲王伏下了身子道
“太后,儿臣与皇嫂之间,一直恪守礼数,即便是儿臣有何心思,也与皇嫂无关。”
过往的事情,谁人都无法否认。
皇后曾经是弘昼的妻子,这件事谁也不敢不承认
先帝爷的旨意,亲自赐的婚,天下皆知。如何证明清清白白?
弘昼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抬起了眼睛,直直的看向坐上为虎作伥的人。
皇后跪在原地,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早就让她的膝盖隐隐作痛,如今更是难受的厉害了。
她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皇额娘,臣妾为后多年,自问没有顶撞得罪您,为何皇额娘要一直这样待我?臣妾是与弘昼曾有婚约,可前尘旧梦,臣妾与他都不曾提起,倒是您与宫里别有用心的小人,一直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皇太后身旁站着的令贵妃,有些无措的低下了脑袋去。
皇后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来一个窟窿去。
令贵妃有些心慌意乱,皇后聪慧,自然明白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若是此次不能够扳倒皇后,日后,只怕自己就要身陷囹圄了。
皇后垂下了眼睑
“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怎可被人污蔑如此不伦?”
她身心俱疲,自从为后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
皇后恪守礼教,她一直做得很好。
只是如今,她是真的失望了,对乾隆帝的失望,对后宫的失望。
太后眨了眨眼睫,眼神之中,也有一丝怅然。
她也是想过好好待皇后的,只是利益驱使,自己不得不对她如此。
乾隆帝过于心爱她,而自己的钮祜禄氏一组,亟待扶持。
她隐下去心里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从令贵妃手里接过来了一封书信,扔到了地上
“这是京中王府,你的侧福晋的亲笔书信,她是你的枕边人,也是王府里唯一女眷,已经招认,你与皇后确有不轨之举,你仔细瞧瞧吧。”
蜡黄的书信被甩到了地面儿上。
和亲王费力的从一地的青瓷碎片之中拿起来那封书信,果真是侧福晋粟玉的亲笔所书。
只是,其中的字句,却是与从前的内容截然不同。
弘昼的手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那纸张也滑落在了地面儿上。
皇后努力的看了看,只看到了结尾处,几句话赫然显眼
“王爷昼夜思念,常出入宫中,妾虽是王府中人,却更明白人理纲常,觉得此事实在有违皇家体面。”
她想起来了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子,怎么也能够写出来如此荒诞的话语。
自己与弘昼之间,自问是清清白白,连肌肤的触碰都不可能相与。
可是,粟玉是和亲王府邸里头的侧福晋,也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她的话,皇太后自然会相信。
皇后无暇去想这些话,她凝视着弘昼的背影儿,忍不住去想,这一切,背后究竟会是谁在指使。
皇太后,已经是宫中最尊贵的女子,她什么都不必做,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敢不听她的话。
为何还要处心积虑的去陷害自己。
皇后并不明白的是,天下有许多人,本性极其恶劣,根本没有为什么。
和亲王看着眼前的书信徐徐展开,上头的字,却没有一个是真情实话,自己对待粟玉,虽然并不是真心喜欢,可到底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额娘亲自给自己挑选的侧福晋,百般阻止也没能够拦得住她的心思。
粟玉温柔朴素,一直谦卑自居,在王府里,从来不多说半句话,王府里伺候的下人不多,她也喜欢这样的安安静静。
本以为,是能够相携终生的人呢。
谁料想,到头来,却被枕边人亲自送上了断头台。
他觉察过来这是个天大的错误,是自从一开始,自己就钻进了钮祜禄氏的圈套,步步为营,早就起了算计自己的心思。
不,应该是说,她从来没有放下过致自己于死地的念头。
和亲王嘲讽的弯了弯唇角道
“证据在此,我无话可说,这证据从何而来,太后心里清楚便是。”
他轻轻的直起来了身子,目光狠毒的看着坐上的两个人。
皇太后与令贵妃,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心虚。
只听弘昼开口道
“单凭这个,足以证明我对皇后有情,可即便如此,也只是我一人过错,我情愿受死,但请皇太后,不要波及他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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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忧外患,一同涌上来,即便弘昼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了。
他此刻只想尽快处置了自己,好让皇后逃出这场深渊去。
皇后目光难掩悲伤,她看着地上的那封信件,听着和亲王弘昼的话,心里头,就像是一片一片的被刮下来肉了一样。
她是见过和亲王的侧福晋的,听说是皇贵太妃捡到的一个孤女。
想起来她胎死腹中的那件事儿,皇后心里也觉得难受,只是不想,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这样的心肠,竟然不惜依靠皇太后,谋杀自己的亲夫君。
皇后心里一阵恶寒,她吸了吸鼻子道
“皇额娘,此事,不能单凭侧福晋一人所言,臣妾与王爷,早已经是陈年旧事,无人敢提,这些年来,臣妾恪守宫中规矩,和亲王也谨奉礼教,断然没有过此想,还请皇额娘明察。”
她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弘昼听得出来,她是很恼怒的,却又很害怕。
弘昼想了想,这一生,似乎也很少听到她为自己说话儿的时候了。
如今,生死攸关,她还是会想护着自己,单凭这一点,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一切,就是理所应当的。
皇太后坐在上手,听着两个人互相为彼此开脱罪名,忍不住与身旁的令贵妃对视了一眼。
二人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到了这个时候儿,乾隆帝就在里头听着,皇后与和亲王却还在这里,如同落难鸳鸯一般,岂不是白白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