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常年在宫里人,心里头知道,这么一别,他日再见,只怕就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
皇后这一回宫,与打进冷宫一模一样。
皇后转身吩咐道
“玉琈!”
宫女玉琈就急忙把东西呈了上来。
沅灵手里也抱着一个锦盒。
皇后垂下眉目,淡淡的开口道
“这是皇后的册宝,典仪,还有凤冠与皇上赐下的东西,烦请公公呈给万岁爷吧!”
事已至此,二人也没有见面儿的余地了。
李文照似乎有些怔住了,他看着皇后将这些至高无上的东西淡淡的递了出去,如同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做人做到这样不慕名利的份儿上,李文照也是着实敬佩。
他有一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道
“这………娘娘,万岁爷没有这个吩咐,奴才不敢。”
皇后只是淡淡的笑了。
她未施粉黛,脸色也是苍白了一些,打扮的十分素净,就像是空山新雨后的一朵木兰花。
“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今日便要启程回京,来日反倒麻烦了。”
李文照怯怯的看了一眼玉琈,只好无奈的接过。
他弯了弯身子道
“那,万岁爷那边儿,奴才就先回去了,望娘娘一路平安。”
人到了落难的时候儿,冷眼看的多了,对待这样的礼数周到便多了一些感激之情。
看着李文照的身影渐渐消失了,皇后叹了一声道
“吴书来,实在是个忠厚的人。”她未施粉黛,脸色也是苍白了一些,打扮的十分素净,就像是空山新雨后的一朵木兰花。
“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今日便要启程回京,来日反倒麻烦了。”
李文照怯怯的看了一眼玉琈,只好无奈的接过。
他弯了弯身子道
“那,万岁爷那边儿,奴才就先回去了,望娘娘一路平安。”
人到了落难的时候儿,冷眼看的多了,对待这样的礼数周到便多了一些感激之情。
看着李文照的身影渐渐消失了,皇后叹了一声道
“吴书来,实在是个忠厚的人。”
西湖的一轮旭日初升,照耀了整个湖面上波光粼粼,昨日一夜的风波也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如今,安安静静的。
福隆安已经到了皇后所居住的凤舟之上。
他是傅恒的儿子,又是和嘉公主的驸马爷,二者与皇后都是不浅的交情。
福隆安蓦然接了个这样的旨意,心底里也是咯噔一下儿,再加上公主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懈怠了皇额娘。
皇后一夜之间骤然失宠,别人或许都不知道内里究竟是何缘故。
可傅恒一家,却是清楚的很。
今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儿,福隆安一家就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他缓缓的到了皇后的凤舟上,弯了弯身子道
“儿臣,福隆安,请皇额娘安。”
皇后看着眼前的这个驸马爷,已经成熟了许多。
还记得那一年纯惠皇贵妃的葬礼之上,看到这个憨憨厚厚的男子,如此心疼和嘉公主的样子。
转眼之间,二人的孩子,都已经会乱跑了。
她淡淡的开口道
“额驸请起罢。”
福隆安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皇后娘娘的眼睛。
自从很小的时候儿,就知道皇后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就连自己的额娘美貌都不能比及,又是如此的承恩宠,可是,旦夕之间,皇后就从高高的位置上跌落下来。
他开口道
“臣奉皇上的圣旨,一路护送皇额娘回京都,今日启程,不知皇额娘,打点妥当了没有?”
福隆安谨慎的问着。
皇后看了看身后,凤舟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如今都不会再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道
“无妨,即刻就走罢,车马何在?”
福隆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皇上嘱咐了,让臣走水路护送皇额娘。”
乾隆帝还是有一些细心的。
下旨的时候儿,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回想起来了那一年,二人南巡途中,皇后车马劳顿,一路上都几乎差点要了半条命去的样子。
到了夫妻缘尽的这一刻,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心软的多得多了。
皇后也有一些微微怔住,此时此刻却不愿意想的太多了。
她点了点头道
“也好。”
玉琈有一些担心的往后头看了看。
只怕是往后都难见和亲王弘昼的身影儿了。
看着皇后打算启程,小宫女沅灵有一些急切的开口道
“皇后娘娘!”
皇后闻声,轻轻的转过身来
“怎么?”
沅灵有一些难过,她低头轻轻的开口道
“十二阿哥那儿,您,您也不去瞧了?”
人人都知道皇后这一次回宫之后,乾隆帝的旨意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禁足静心苑,没有旨意不得出。
此次禁足,与往日大不相同。
皇后与十二阿哥,母子今日一别,他日再见,又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div>
沅灵的娘亲,也是年幼时候就分别的,匆匆一别,那一年的她也不过十岁,追在马车后头,到底是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儿。
皇后目光凝视在不远处的层层舟船之上,眸子里流光浮动。
她如何不想见?十二阿哥永基,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血脉相连的孩子。
只是,如今的情势不知如何,她有一些难过,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不必见了。”
福隆安备下的船只在不远处,大大小小也有十余只舟船。
玉琈心底里有些安慰,总算是不算太差。
皇后始终还是皇后。
沅灵轻轻的搀扶住了皇后的手臂,抿住自己的嘴唇,掩饰下了难过的情绪。
今日这里分外宁静一些,没有一个妃嫔出来。
到底是在皇宫之中浸泡久了的人,趋炎附势,眼瞧着皇后的大势已去,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绕过转角。
却瞧见了一身素色的庆妃,带着十五阿哥站在不远处。
一夜之间,她在宫里的两个知心人全都要离开,先是豫妃被传暴毙,再是皇后御前断了头发,被乾隆帝贬斥回京都城。
福隆安见来人是庆妃娘娘,便也避嫌的往后退了退,留给二人一些话别的时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