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外的山头,楚王已经在步辇上睡过一觉了。
没办法,不论是事或者人,都没什么干的,便只剩下了无聊。
好在当他重新睁眼后不久,瞧见了沈飞走回的身影。
“哈哈,沈先生辛苦了!”
他精神一振,跃下步辇,主动迎了几步。
这是这些天老道士教他的,叫做礼贤下士。
沈飞惶恐地弓着身子,“岂敢劳殿下相迎。”
赵元嬉大气道:“诶!沈先生为本王办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说迎几步,就是迎出去五里十里的,又有何妨!”
“殿下!”沈飞忽然单膝一跪,“此事并未办成!”
赵元嬉眼睛一眯,负手道:“沈先生,你的玩笑并不好笑,孤不喜欢在大事正事上搞这些花样的人!”
都特娘的这会儿了,就别在这儿装霸气了吧.......沈飞心头骂了一句,开口道:“殿下,此番的确是未能达成目标。”
赵元嬉正要说话,一旁的灰衣老者淡淡道:“沈飞,你且起身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来,若是你行事有误,自然饶不了你,但若是你严格按照我们商议的步骤执行的,相信殿下大度,也不会怪罪于你。”
被这么一挤兑,赵元嬉倒也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嗯了一声,吩咐道:“起来说罢。”
沈飞低着头站起,朝灰衣老者感激地看了一眼,然后将去往白鹿洞面见朱曦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
听完之后,就连跟楚王赵元嬉一头的老道士都公正道:“除了对面是朱曦而不是李梦阳之外,沈飞的应对并无问题,的确是按照我们既定的方略在行动。”
赵元嬉恨恨骂道:“李梦阳都不露面!白鹿洞居然如此轻慢于我!”
其余三人默默低头,心头都骂了一句草包。
老道士悄悄岔开话题,开口道:“既然沈飞的说辞做法并没有错,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灰衣老者眉头一皱,“按照情报,这个朱曦比李梦阳更古板,更不懂变通,应该更吃这一套说辞啊!”
沈飞小心翼翼地道:“殿下,二位,我刚才回来的路上,亦有不解,便刻意打探了一下,还真让我得知了一个消息。”
赵元嬉精神一振,“快快说来!”
“前些日子,听说白鹿洞来了数十辆马车,车上载的都是女子。”沈飞顿了顿,试探道:“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不敢说下去了,他可没有惹恼那位而平安无事的交情和实力。
灰衣老者迟疑道:“世事竟能如此巧合?”
老道士也皱着眉,“不可能吧?”
赵元嬉小小的眼睛里填满了大大的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
等向赵元嬉解释清楚他们的猜测,赵元嬉断然挥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家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了,你这才是最近几天,这很明显!”
老道士朝灰衣老者和沈飞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暂时先不跟楚王纠结这个了。
然后他开口道:“殿下说得有理,事情到底如何,我们继续查探一下便知,只是眼下白鹿洞拒绝了我们,我们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了。”
赵元嬉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白鹿洞好好后悔吧!九幽洞不是也在灵湘州么!”
.......
陈三更坐在房中,拿着纸笔,用只有他看得懂的符号和线条,梳理着这些日子已经发生的事情,谋划着未来的许多猜测和构想,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头也不抬,轻轻喊了一声,“进来吧。”
云香推开虚掩的房门,声音如这白鹿洞大阵之内的空气一般温柔,“公子,小范姑娘找你。”
陈三更登时头大如斗,握笔的手一颤,一团墨汁晕染在纸面上。
这就消停了一天么?
他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继续忽悠这位武痴剑仙。
但当他站在范自然的面前,对面的一个动作就让他愣住了。
范自然身子一矮,弯下了腰......
陈三更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两腿之间,不是释放,是保护。
“多谢陈公子指点剑道,授业之恩,范自然铭记于心,日后定有厚报送上!”
别什么日啊鲍啊的了,少来缠着我就谢谢你了.......吓了一跳的陈三更笑着摆了摆手,“小范姑娘太客气了。”
“这一趟心愿已了,我已打算离开。”范自然开口道:“陈公子可否赏脸,一起走走?”
陈三更迟疑地看向院内,瞅了一眼云香。
范自然没好气地道:“陈公子,你能不能好歹尊重一下一位名列胭脂榜上的女子?”
陈三更回头看着她,“你平常真的不照镜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