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更?谁啊?”
面对着朝廷的绣衣使,不知道妖祖是否想起了当日在极乐殿外的那场会面,但他口中的话,脸上的神色,都“巧合”地与当日的魔神如出一辙。
绣衣令心中冷笑,他才不相信妖祖会不知道陈三更。
如今的陈三更,是每一个有志于在大端天下创一番事业之人都绕不开的存在,即使这个人横空出世还不到一年。
但对方比他强,此刻又是他主动来求着对方,所以这场戏,绣衣令还不得不捏着鼻子陪着他演下去。
“回妖祖的话,这陈三更乃是人族,传言中于人间无敌,就连坐镇司天监,向来傲视修行界的监正都不是其对手。”
妖祖调整了一下坐姿,捋了捋衣袍,将不屑的态度展露无遗,淡淡道:“监正?非吾一拳之敌,这陈三更想来亦不值一提。”
娘的,装起来还没完了是不!
绣衣令心头暗骂一句,继续道:“妖祖神威盖世,我等自是佩服。但这陈三更亦不可小觑,因为,这世间无人知晓其真正实力,据传哪怕当日其在落剑山,他一人力敌四位合道境,也游刃有余未尽全力。”
“吾杀四位合道境,易如反掌。”
你特娘的差不多得了!
绣衣令无语地抬起头,幽怨又愤怒地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妖祖。
妖祖也知好像有点装过了,干咳一声,“那么,就算此人很强,与吾又有何关系呢?”
“妖祖大人或许不知,这陈三更正是青眉山山主洛灵均爱女洛青衣的得意夫婿,二人情深意笃,早已是世人皆知之事,洛灵均因妖祖降临而亡,他如今已然与妖祖是死敌了!就算您不去找他,他亦会主动来寻您的!”
绣衣令言辞恳切,一副我为了你好,替你深感忧虑担忧的样子。
妖祖呵呵一笑,“这不正好嘛,送上门来免得吾去满天下乱找。”
“若是他直接来寻妖祖,那还是好事,可是这陈三更阴险呐!”
绣衣令早有准备,看着妖祖,“这陈三更身法惊人,既可瞬间挪移,又可一日千里,若是他不选择与您硬碰硬,而是将复仇的目标对准您手下的诸位将士呢?妖祖大人您自然是无惧,但手下人将如何抵挡呢?手下人若是安全不保,性命堪忧,您又如何实现您预想的那些丰功伟业呢?”
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辞令妖祖信服,他缓缓点头,“汝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就在绣衣令心头微微一喜,觉得终于有了几分进展之时,妖祖端起一旁的酒碗一饮而尽,“那就看他怎么选择吧!他跑得快,吾的身法也不慢!”
我*%¥#@¥……
绣衣令心头有万句脏话想骂,但却不敢说出一句。
主动求见的他看着似乎铁了心要将装傻继续到底的妖族,只好认输,揭开主题道:“妖祖大人,陈三更此人不仅是妖族的隐患,更是我大端朝廷心腹大患。此人嚣张跋扈,残暴无情,曾无端刺杀我朝亲王,又悍然入京,刺杀先帝,祸乱朝纲,如今更是举起反旗,试图颠覆我大端朝廷,朝野上下皆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他昂然而立,目视妖祖,朗声道:“如今得知妖祖大人与陈三更既有仇怨,所谓仇敌之仇敌便是朋友,我朝陛下派我前来,便是愿与妖祖大人携手,共谋诛杀此獠!”
他目光炯炯,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妖祖,仿佛在无声抗议着,都到这份儿上了,就别装了吧!
但在妖祖看来,绣衣令这番态度,却像是主动躺到了案板上的羔羊,伸长了脖子正等着他宰上一刀。
他微微一笑,“阁下不愧是朝廷重臣,一番话说得真叫一个冠冕堂皇,吾乃山野粗人,讲不出这等言辞,按吾之理解,是不是陈三更与汝朝廷乃是死仇,朝廷却又奈何他不得,如今听说吾与之有仇怨,想着吾之战力,便欲趁机联合吾共谋对付他?”
绣衣令迟疑片刻,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
他可以否认,可以故弄玄虚,甚至可以拂袖而去,赌一赌妖祖的态度,但是,他承受不起赌输了的后果。
不仅是他承受不起,太平帝同样承受不起,大端赵氏也承受不起。
所以,他认命般地低头一叹,“妖祖所言......甚是。”
妖祖得意地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两州之地,划为吾族领地,名义上可以仍旧归于大端,但赋税、资源皆归吾族,官员来此,亦需经吾族同意。”
绣衣令霍然抬头,想也不想地抱拳道:“妖祖如果是这么谈,那在下无话可说,请就当在下今日不曾来过,告辞。”
说完,他直接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迈开大步。
开什么玩笑,大端总共九州,这一下子割让两州,任谁做了这个决定,都是要被钉在史书之上被后世唾骂的!
“回来!”
妖祖冷冷一喝,强大的威压放出一缕,压得绣衣令身形一滞。
待到绣衣令不得不转身,妖祖却已经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色,似有笑意地道:“吾也没说不让还价啊!”</div>
绣衣令面色僵住,心中对于这些上古大能的那层滤镜悄然破碎。
......
山道外,“昏迷”的石长老已经醒了过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和陈三更聊着。
洛青衣红着脸站在一旁,这种事本身不值得害羞,甚至还很甜蜜快乐,但被长辈看见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