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束为秦老娘照亮了前方,直到被老宅的栅栏门挡住。
“早点回去吧。”秦老娘朝前走着,对儿子挥挥手。
秦老娘年近花甲,腰腿有些不好,湖区生活的人大多有风湿痛,年纪越大越是难受。
秦越今天突然就觉得老娘真的老了,挽在脑后的发髻小小的一团灰白,没了盛年的充盈光泽。岁月压弯了她的脊背,行走之间拖沓的腿脚,都是母亲苍老的痕迹。
秦越固执的站在原地,等着老娘进屋去,直到屋内风光亮起,窗户上的剪影挥挥手,才转身离开。
作为男人大多时候都是粗心的,神经大条的对于生命的流逝处之泰然。
秦越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山处那半掩着脸的玉盘彻底躲进了云层后面,天地霎时暗了下来。
秦越的心情也随之黯淡下来,老娘那番话还在脑海里回放,越是想就越害怕那天的到来。
有娘才有家。
秦越用力抓紧手电筒,不愿去细想那不好的事情,抛之脑后大步流星的往家走着。
唐菲菲热了些水,给自己和儿子洗漱过后,锅里还温着水留给秦越。虽是夏日,老是用冷水冲澡也不好。
时明像只仰躺的青蛙,两只小胳膊举着放在两侧,圆滚滚的肚皮上大红肚兜一起一伏,煞是可爱。
唐菲菲轻轻摇着蒲扇,给小家伙驱赶暑热。耳朵却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她没关院门,等着秦越回来。
“越哥,是你回来了吗?”唐菲菲隐约听到脚步声,便出声问道。
“菲菲,是我。”秦越站在卧房门口,黑黢黢的只有一个轮廓。
“大锅里我给你留了热水,你去洗吧。”唐菲菲就着昏暗的煤油灯辨认着秦越。
夜深人静了,外面也没什么人会走动,秦越提着水便在屋前的坪院里冲洗。随着哗哗的水声,又是关门的嘎吱声,很快秦越擦着湿湿的发顶走进了卧室。
“现在越来越热了!随便动一动就是一身汗。”唐菲菲摇着扇子,头发被她一股脑的扎成一团高高的堆在头顶。
秦越擦干头顶,晾干了脚板也钻进了蚊帐。
夫妻俩盘着腿,相对而坐着。
秦越晒成古铜色的上身套了个宽松的棉背心,隐约可见漏出部分白皙的皮肤来。
“越哥,你都不用穿白背心了,已经有了一个。”唐菲菲指着秦越衣服掩盖没有晒黑的部分笑道。
秦越撩起衣服一看,可不是,手臂和肚子两个色号,差的挺远。
唐菲菲一只手伸过来摸着秦越肩膀,隐约可见脱皮的印子,“皮都晒脱了,痛不痛?”
秦越“嘶”的气声出口,“不痛。”
引的唐菲菲以为他痛呢,正准备认真察看,才发现他是逗她的呢,真是气人,不轻不重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掌。
“就知道吓唬我。”唐菲菲不服气又小小的掐了秦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