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琼冰这样说,但是村民们的惊恐却并没有因为宋琼冰这句话就散去。
他们谁都不信自己只是误会了,就连张贵也不信。
宋琼冰见状,也知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也就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让庄子里的管事拿来了笔墨纸砚桌椅板凳。
在村民们紧张的情绪下,宋琼冰淡定的落座,当场磨墨,开始写契书。
村民们不敢说什么,只敢时不时的抬头去看,却又无助的垂头。
或许曾经他们还只是清河村的村民的时候,他们还能够为自己挣扎一下。
可如今他们只是刀俎下的鱼肉,连挣扎的资格都是没有的,所以他们只能无助的站着,沉默着。
很快,宋琼冰写好了,吹了吹未干的墨,这才抬头看向张贵,“你识得字吧?”
张贵脸色惨败的点头。
宋琼冰也没有多解释,只道,“你来过去,先看看。”
张贵犹豫了,没有立刻上前。
宋琼冰也不着急,只坐在那里等着,并没有要催促的意思。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有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良久,做足了心理建设的张贵,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拿过了那一纸契书。
原本,张贵以为自己会看到让他难以忍受的不平等条约,就像十几年前一样呢。
然而,才刚刚看下去,张贵满心满眼都是震惊。
越看,张贵心中的震惊就越浓,甚至是忍不住激动的看向宋琼冰。
“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张贵问,一副急需要答案的样子。
宋琼冰点头,然后问,“现在这份契书你们愿不愿意签?”
“愿意愿意!”张贵甚至都来不及跟村民们解释,就迫不及待的点头。
村民们一听,立刻急了。
“张贵,你——”
村民们以为张贵是背叛了他们。
然而,张贵却激动又惊喜的回头,对着村民们道:“好事儿——是好事儿啊。”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这张贵,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但不灵光了?否则签契书怎么就成了好事了?
张贵这才反应过来,契书上的内容目前只有自己知道,村民们还不知晓。
于是,张贵就颤抖着一双手,一手拿着契书,一手指着契书,嘴巴微抖的张张合合,却是半天没有组织出来一句完整的语言。
村民们见张贵这状态,就更加着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贵你倒是说啊。”有实在是忍受不了折磨的,也忘记了郡主还在场,忍不住的出声催促起来。
只是催促过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琼冰,生怕被怪罪。
他们,就是这么的卑微。
张贵深吸一口气,终于强忍下了心中的那种疯狂的激动,开口解释,“契书上面说,郡主准备在清河庄改种药材,种子技术她提供,咱们要是做的好,本本分分的,五年后——五年后——”
说到激动处,张贵又开始卡壳了。
“五年后干嘛,张贵你倒是说清楚啊。”村民们都要急死了。
这不上不下的,可不最是折磨死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