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一人急冲冲来到金陵城外贾家的水泥窑厂。正在不知如何打发薛蟠的贾蔷听了消息,急忙出了房间,留下宗成应付薛蟠。
“蓉哥儿的信在哪?”贾蔷的欣喜之情尽显在脸上。多久未得蓉哥儿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神京过得是否还好,有没有想自己这兄弟。
蔷哥儿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个人影。身后报信的连忙追来,喘着大气告诉他原来送信的人已经去了那边议事厅等着。
贾蓉也不等报信的说清,得了消息急忙往议事厅去了。
“怎么是你?”到了厅里,蔷哥儿诧异问道。
眼前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原来跟在蓉哥儿身边的长随,宁国府施管事的儿子施德。
施德恭敬唤了他声‘二爷’,小心关好门窗,说道:“大爷担心书信在路上出漏子,便要小的带信到金陵来。”
“京城与平安州痘疫未消,你是如何过来的?”蔷二爷惊奇问道,感慨一声又迫不急的要瞧信件。“你这一路定是辛苦了,快将蓉哥儿的信拿出,我让宗成他们为你接风。”
施德低声说道:“大爷说过此事重大,他老人家只信得过二爷,才让小的带来。又特令了小的不走水道,绕开平安州往金陵来。还说信件只给二爷瞧,二爷私下瞧过信件,便得立马将信毁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
“小的哪能知晓。”施德讪讪回应,小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子递上。
蔷哥儿接手瞧了,发现竹筒子被蜡裹着。小心刮了蜡,打开竹筒取出里面信封。展开才见书信由火漆封着,上面还压着蓉哥儿的私章。
着急的贾蔷当面就要打开,忽看得眼前施德,从怀里摸出几枚碎银来。“你这一路辛苦,这点鞋脚钱莫要嫌少。今儿找几个伙伴带你领略一番江南繁华,这会先歇脚去罢。”
施德也知事,欢喜地拿了银子便出了议事厅,还不忘轻轻将门带上。
这般,蔷哥儿才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来。纸上字数不多,却让他瞧得直皱眉头。
信上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反而说的是兄弟二人各自的私事。只是蔷哥儿却不明白,为什么说这么点私事也要将书信如今谨慎送来。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脸上的欣喜也渐渐消失。
书信上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也仅有蓉哥儿让他回神京一趟了。尽管蓉哥儿说的是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他不在意婚娶,却只想回京瞧瞧。
瞧瞧住了多年的地方,瞧瞧心里记挂的人。
“荆湖之地,夏日湿热冬日湿冷。虽不是个好去处,但蓉哥儿连漠北也去得,我又怎么去不得荆湖。哪怕那儿人烟罕见,丛山茂岭,蚊虫走兽傍着幽林瘴气危险的很。但自己一定不能让蓉哥儿失望。”
蔷哥儿思索再三,幽怨叹气。
“其实我宁愿跟着去漠北,百般的宁愿。”
赤色的火在燃烧,愈来愈旺。
写满了文字的信纸在火焰中毁灭,化作了灰。轻轻一抹,连灰也不见。
却说北静郡王妃在宁国府住了两夜,才回王府去。
王熙凤这妮子瞧蓉大爷眼神更不同了,总是拉着可卿媳妇嘟喃些不让人听的私密话。
不就是在丛绿堂住了一夜嘛,两人也没做过什么,都规矩的很。人家北静郡王妃可对寻常人瞧不上眼,是各自睡各自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