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徐灏迎着雪花独自策马追赶上前方的车队,当即惊动几位骑着马的护卫,看清来人是徐灏后并没有加以阻拦。
徐灏放缓速度渐渐靠近中间的一辆马车,佳人近在咫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这么陪在一侧同行。
走着走着,车厢上的帘布被掀起,露出芷烟的俏脸,问道:“徐公子可是特意跟着咱们的?”
徐灏抬手抹了下脸上的雪花,摇头道:“正准备返家,没想到就遇上了你们。”
芷烟歪着头又问道:“那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徐灏想了想,苦笑道:“一肚子想要说的话,可是都说不出口。对了,你家姑娘还会把徐某当成朋友吗?”
“我家姑娘可没有什么异性朋友。”芷烟轻轻一笑,“对不住了,公子请回吧!”
徐灏一叹,看来和沐凝雪之间的缘分要至此终结了,他非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佳人无意那就不要继续纠缠不清了,其实就算是想纠缠也没那机会。
忽然打前方过来三位骑着马的青年,其中一个是沐晟,另两个徐灏不认识,徐灏朝着沐晟点头示意。
沐晟勒住缰绳,说道:“我劝你死了心吧,这位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公子詹玉,这位是越巂侯家的小侯爷俞满庭,同是京城一等一的青年俊彦,而你徐灏何德何能,妄想娶到我妹子?”
沐晟的意思是让徐灏知难而退,不想几乎已经死了心的徐灏反而因此被激起了性子,平静的道:“我喜欢凝雪,并非是因为她的身份,同理如果凝雪垂青于我,也非是因为我的出身。沐晟你不用拿这二位来压我,凝雪有自主择夫的权利,不到最终尘埃落地的那一刻,我绝不会放弃。”
沐晟笑道:“那你就苦苦等着吧,我妹妹还有将近三年的守孝期,别到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沦为笑柄。”
徐灏笑了笑,很有兴趣的问道:“那这二位呢?不是也会一起等下去?”
詹玉冷冷的道:“不巧家母去年病故,我等得起。”
俞满庭则神色有些古怪,淡淡的道:“家父镇守建南公事繁忙,几年内无暇顾及儿女婚事,要让徐兄弟失望了。”
徐灏理解的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告辞了。”
“慢着。”沐晟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就因只见过一次我妹妹的花容月貌而动了心,如果说我妹子长相平凡,你还会如此死缠烂打嘛?”
徐灏顿时怔住了,这一句疑问无疑正中他的软肋,仔细想想,最早确实是因沐凝雪清丽无双的容貌动了心,后来又被她的才华所折服,再后来当得知她的身份后,出于利益考虑而大张旗鼓的追求。
此刻可以出言狡辩,但是徐灏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算是默认了。沐晟见状无声一笑,拨转马头继续前进,而詹玉表情带着怜悯,斯文有礼的朝着徐灏抱拳告别。
俞满庭则忍不住耻笑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都是觊觎沐家的地位,以期人财两得。不过你倒是最诚实的一个,哈哈!”
对此徐灏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解释都会更显得苍白无力,自讨没趣!沉默中目送车队渐渐远去,无可奈何的自嘲道:“如果真想人财两得,我还不如去追求老朱家的亲闺女,何苦来哉!”
这种打击不会给徐灏造成任何影响,毕竟是两世为人,有着足够的成熟心态来面对这些儿女情长。
返回自家后,徐灏先问了下家中琐事,王福说昨晚村口有一户半夜失火,所幸及时察觉没有人受伤,烧掉了一间屋子。连日来多降大雪,里长恐压垮了民房,要求村里大户人家派些人手帮着孤寡百姓家清理积雪。
徐灏说道:“按照惯例给些银子米面和木料等物,天太冷,尽快把房子给修好。让二管家把男丁都召集起来,带上工具听从里长指派,家里备好酒肉,等他们回来好好犒赏一顿。”
王福笑着点头,又说道:“大老爷来信说朝廷不日即将对北方用兵,军务繁忙无法回家。大少爷立功心切想把成亲之日往后延缓些时日,结果被大老爷一顿斥骂,过些日子就要派人把大少爷押回来完婚。信上说这些日子家里只有灏哥一个人,辛苦了。嘱咐您务必去几趟秦王府,那边有什么要求尽管答应下来,即使是和同僚举债也得把婚事操办的尽善尽美。”
“我知道了。”徐灏有些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想不起来,看来正如徐辉祖所言,自己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今后还真得放眼多看看朝廷的动向,或许就能想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