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柳大人加派了人手,不管白天黑夜都四处巡逻,人生总是充满惊喜,这不,下面的人就来报看见信号了。刘大人一张脸快笑成菊花了,这事终于解决了,能好好睡个觉了,不然他只是个知府啊,哪架得住那些大臣折腾,虽然这银子里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可是没办法,乌纱帽要紧啊,事办不好,上面的人随便参他一本,就够他喝一壶了,到时候恐怕送出去的比这还多。听到来报刘大人急忙带着人过去看,确认了就是这人,可不是让他忙活心慌了一两个月了,做了记录,签了字,这事终于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回到衙门,准备好银票,这姑娘也没说什么时候来取,也不管她了,银子他准备好,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替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他感谢还来不及呢!陈墨过了一天才去取银子,还是跟上次一样悄悄进去的,这次不像上次那么简单,加派了人手,于是陈墨选择了她的经常走的路,窗户。陈墨从窗户进入,关上窗,刘大人有点诧异的看着她,她不从门里进来,从窗户?拿出准备好的银票给她,陈墨接过来但没有急着走,而是问了他几句话,问完就走了,刘大人来回踱步,她怎么突然这么问,而且这事都过去了五六年,怎么又会被人提起,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其实走了的陈墨同样有疑问,只是他们疑问的事情不是同一件。想了很久,没想通,算了不想了,伤神,好好回家睡觉去,家里的娇妻都被他冷落好久了……
陈墨就城里兜兜转转,也有看中的地方,她打算买下来做个酒楼,但是只是白天做事的那种,这庆阳城的酒楼分两种,一种是白天吃饭喝酒的,一种是晚上喝酒听戏的,但都有酒,陈墨也算好酒,所以开酒楼也是意料之中。这一家地方不算太大,陈墨先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安排,等慢慢找个合适的人再说。这楼盘下来就花了她三分之一的银子,陈墨看看有点感慨幸亏她敢去赌才有这一身本事,不然她一辈子累死也买不起啊!这地方她不急着用,在这做生意的老板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来,所以陈墨告诉他不着急,慢慢搞,能在年前把房子给她就可以了。这七七八八忙完了,就十一月底了,十一月……母亲还在时,这个月她是最高兴的因为这个月一过就意味着她能帮到母亲更多。
这天越来越冷了,陈墨稍微穿得厚了些才出门,去了那家酒馆,只知道位置,连店名都没记住,上次因为萧群去喝过那个酒后,觉得那味道确实不错,陈墨一直惦记着。一身素衣进入,酒保马上笑脸相迎,“姑娘,喝酒听戏还是玩骰子?”这酒保显然没有认出她来,也是,上次做了妆容,而且这里每天人那么多也不可能都记得住。“一壶云竹清酒。”“好嘞,姑娘,这边请!来点特色下酒菜?”酒保请她过去,一边招呼小二拿酒过来,陈墨回答他“你看着办吧。”“好,这就给您安排!”陈墨坐下,酒也上来了,陈墨看着台上,一边喝酒,其实,今天有点特别,六年前的每年今天,母亲都会给她煮一碗面,说吃了面就能长寿。陈墨招来小二,猛喝一杯酒,“煮碗面!”小二看看这菜都没怎么动,跟她确定了一下“一碗面?”“嗯,一碗面……”。没一会,面就上来了,陈墨端过来就吃,小二在旁边提醒到“客官,小心烫!”陈墨不吭声,只是一直低头吃,碗里的热气使她的眼睛有点红。吃了面,陈墨又喝了一杯,拿了壶酒便结账走了。店小二过去收桌子,看看桌上的菜,这客人有一点奇怪啊。
陈墨靠着窗边坐在窗户上,一条腿微微弓起,仰着头灌酒,酒顺着脖颈往下流,她很想念母亲,她没有什么朋友,她有家人却和没有一样,那日她问刘大人,“五年前反贼血洗柳家后可有人提起柳擎的女儿?”刘大人回答她的是“那时候柳家还没有小姐,只有个公子,这柳家小姐是前几年才有的,我还见过那小女孩,才两三岁。”原来柳擎没有她这个女儿啊……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父亲不在乎她,甚至当她多余,可是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很堵。这些年她一直把自己安排得满满的,她害怕一闲下来就只剩她一个人,害怕思念,害怕孤独,即使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可是偶尔也会难过,比如今天,她想见母亲,可是不想卑微的进去,她要抬着头进那个门。陈墨就这么喝着,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亦或都是,看着窗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月光照在她脸上,微微皱着眉,脸上还有泪痕,是啊,陈墨真的很努力,她知道回到那个家还不如不会,当年大夫人因为怀了孩子便带着儿子说想回娘家高兴高兴,于是躲过了,这大夫人本就尖酸刻薄,心肠狠毒,当年怎么对母亲她可是都记着的,她要讨回来,一笔一笔讨回来。
太阳出来了照在靠着窗户睡着了的陈墨身上,有点暖,陈墨睁开又闭上眼睛,拿手挡了下太阳,有点刺眼。陈墨看看自己,竟然是喝睡着了,她揉了揉麻掉的腿慢慢从窗户上下来,收拾一番换了衣服便出门去,出门时还打了两个喷嚏,好像着凉了,去医馆看一下吧,若是生病倒下了没人照顾,很麻烦。找了家医馆进入,人还挺多的,瞟眼到有个上了点年纪妇人带着个小女孩出来,就侧可侧身让她们出去,“珍婆婆,我不想吃这个药。”小女孩有点委屈,珍婆婆!陈墨也跟着出去,妇人一直在哄孩子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陈墨,陈墨盯着背影看,很像她,那么就是了,那这个小女孩就是柳家的二小姐了,这个珍婆婆,陈墨认识,柳家的老妈子,当时在柳家很照顾陈墨母女,很多人都拿她们当下人看,但珍婆婆一直叫她小姐,婆婆说她母亲是柳家娶进门的,哪怕是个妾也是主子。可是这珍婆婆在陈墨十岁的时候就回老家了,她有个儿子,要成家了,她要回去打整,然后就在老家待着了。可是这怎么又回来了?可不管怎么说,庆阳城这么大能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她很高兴,陈墨没有在追去,看了一会没见人了就回医馆。果然,陈墨凉着了,怕染风寒,让大夫给她拿了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