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轻点儿轻点儿!疼死我了!”
樱粉纱帐内,不断有小女孩的痛呼声传出。
徐太后坐在外头直抹眼泪:“这个孙昶,怎么能真下死手!这可是阿好啊,是阿蛮留下来的唯一骨血,若是打出个好歹……”
她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她自小养大的萧沅好出个意外,徐太后的心头都在滴血。
“大王何时来?”她红着眼问江嬷嬷,“再去!去把大王请来,说我要死了!”
殿中人都唬了一跳,呼啦啦跪了一地,请罪声不绝于耳。
徐太后怒道:“谁要你们请罪!速去把大王请来!就说他若是不治孙昶那个糟老头子的罪,就别来见我!”
江嬷嬷劝道:“太后息怒,公主殿下是定国公的嫡亲外孙女,定国公如何不心疼?他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好……”
徐太后不耐烦听大道理:“什么为了阿好?那都是虚名!他若心里头真有阿好,能狠着心一连四年都对阿好不闻不问?这宫里宫外谁有我对阿好亲?我的阿好开窍了,他们才一个个上赶着来亲近她。这会儿知道要管教阿好了,早上哪儿干嘛去了?”
她一行哭一行说,越哭越伤心:“一个五岁的小孩,不就贪玩了会儿,他要罚站,我说什么了吗?这么热的天,让阿好站半个时辰尽够了。还动都不许动,一动就要抽鞭子!这是在他的沧州都尉府吗?”
又喝道:“还不去请大王!”
一个小宫婢战战兢兢地抬头:“太后,大王在华清宫……”
“大王在华清宫作甚!”
小宫婢吓哭了:“三公子被打得下不来床,倾城夫人哭晕过去两回,大王说,分不开身……”
“这个混账!这个混账!”
徐太后一连骂了两声“混账”,也不知道是在骂大王,还是在骂定国公,或者干脆是在骂倾城夫人,反正在太后心里头,倾城夫人一直都是混账东西。
萧沅好哭够了,听到徐太后发脾气,就小声喊着要徐太后。
徐太后赶忙进了帐子。
“我的阿好!”她哭道,“以后再不放你去含章阁了。我好好的小娇娇,去了含章阁才多少日子,就受了这样大的罪!”
萧沅好被徐太后哭得鼻子发酸,她瓮声瓮气地道:“祖母,你别生华清宫的气。三哥哥是为了我跟外祖父争论起来,被孙达打了一顿。伤得比我重呢。说起来,我还该去看看三哥哥,可我起不来。”
徐太后忙按住她:“你好好躺着吧,华清宫那里自有我去打点。”
她不喜三公子萧鉴实,但看在小孙女的面子上,还是让人给华清宫送去了一些补药。
掌灯时分,萧乾才姗姗来迟。
徐太后斜眼看他:“在华清宫吃了酒来的?”
萧乾闻闻袖子,笑道:“孤身上酒气这么浓烈?母后别气,孤是在镜湖厅与定国公吃的酒。”
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还与他吃酒?该把他用鞭子抽一顿,扔出宫去!我那苦命的妹妹,温婉又和顺的一个人,跟着这么个倔驴,不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萧乾安抚徐太后:“母后莫要难过,定国公说的也有道理。阿好这个性子啊,是要煞一煞了。”
萧沅好听了,心里头这个冤哪,她的性子怎么了?五岁的小孩儿玩玩都不行了吗?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谁知萧乾没提她贪玩这事儿,说的却是萧沅好鞭打韩二郎:“毕竟是个世家子弟,阿好说打就打。这么点儿,脾气就这么大,以后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