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一段时间去没厂里,吴远对于厂里的情况还是有数的。
省台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盼盼的知名度也随着亚运年的到来而水涨船高。
虽然短时间内产能有所欠缺,但产能跟不上,未必见得都是坏事。
后世还有人利用产能,搞饥饿营销呢。
可杨沉鱼不理解,她毕竟是破天荒地头一遭,总感觉压力排山倒海,滚滚而来。
当着吴远的面,她有苦说不出。
转头就去幺妹杨落雁身边倒苦水去了,结果被杨落雁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要不让他给你换个位置?让别人来干?”
然后杨沉鱼就话锋一转,连带着胸脯都挺起来了:“其实压力大也不是不能忍受,主要是妹夫他总是当甩手掌柜不管事,遇到啥事,跟二叔说,他未必懂得比我多。”
杨落雁只是听得直点头。
直到杨沉鱼一拍大腿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厂里还有很多事儿呢。”
杨落雁挽留道:“锅里炖着大鹅呢,吃过中饭再走呗。”
杨沉鱼回头看了吴远一眼,“不了不了,我这毕竟还上着班呢。”
连铁锅炖大鹅都留不住,看得出来杨沉鱼是真忌惮自己这妹夫老板。
刘慧看着一盆的铁锅炖大鹅,外加昨儿剩下的半锅羊蝎子和地锅鸡,不由直摇头。
一顿饭吃三个肉菜,撑的连米饭都不用吃,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午饭过后,吴远换了身旧棉袄,戴了手套,家前屋后地收拾些柴火,顺便把地里清理出来。
眼瞅着快过年了,地里乱七八糟的,影响观感。
杨落雁哪儿也没去,跟着隔壁代婶一起,磨了十多斤的豆子,准备做豆腐。
俩口子这都在家,顿时让家里多了不少的生活气。
倒是午饭过后没多久,马明琪来了,小脸打扮得红扑扑的,跟蔺苗苗一道上县里去了。
家里立刻清静下来。
吴远家前屋后地忙完,回到院子里,就见仨狗正跟羊蝎子骨头较劲。
口水在地上都画了地图,偏偏咬不动,嚼不烂。
实在是着急。
等到了晚上,一大锅的豆汁煮起来,灶房里香气顿时飘散开来。
吴远拿着个海碗等在锅边,看着锅里白花花一片地翻滚着,冒了泡,这才盛上一碗,什么也不用加,就喝得美滋滋。
一碗豆汁下了肚,刚想着再来一碗,却见媳妇杨落雁已经点了卤水。
豆汁是喝不成了,但豆腐脑马上就能吃了。
片刻后,吴远端上一碗豆腐脑,倒上点甜油和酸醋,不多时就呲熘下去一碗。
端着海碗回到灶房,锅里的豆腐脑已经被杨落雁盛了出来,正准备倒进框里压成豆腐。
好在杨落雁知道他不够吃,锅台上多留了两碗。
又一碗豆腐脑下了肚,吴远勉力站起身来道:“这下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杨落雁埋怨道:“谁让你吃那么多的?”
眼瞅着媳妇正费劲巴拉地压榨着纱布里的水分,吴远掠起袖子,用盆里的汁水洗了把手道:“我来。”
虽然很久没干过体力活了,但实力犹在。
三两下就揉按得水分全无,只剩下豆渣了。
杨落雁看得眉开眼笑:“正好,一会还有一锅豆腐,等着你压呢。”
吴远目瞪口呆。
一锅的豆腐已经有二十来斤了,再来一锅,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杨落雁不以为意地道:“代婶起码磨了三十斤豆子呢,她还嫌我做的少呢。”
第二锅豆汁烧开的时候,蔺苗苗和马明琪回来了,正赶上趟,喝上了豆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