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淮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陷入到了一片安静当中，只有干柴燃起时发出的噼啪声，却反倒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许久，文柳氏才回过一口气，一张脸上老泪纵横，说话也变得抽噎不停。
“淮哥儿，我虽不是你的亲娘，可，可好歹也，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娘亲。我待你是否真心，你这孩子心里也该能明白才对。当年你年纪尚小，对于文家一族遭遇的劫难不甚了解，可我却是清清楚楚。文家一族一百来口人，一.夜之间就只剩下你我二人，若说里面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扪心自问，可能相信？”
文柳氏哭着低声说着，声声泣血一般，听得文淮眼神微闪。
“当年的灭门惨案，官家只说是盗匪劫财，可若是劫财，何苦连黄口小儿都不放过？淮哥儿，那可是一百多个活生生的人命，除了你我，愣是半个活人都没剩下，你当真能咽得下这样的滔天恨意吗？”
文柳氏越说越难过，越难过眼泪就流得越发厉害。
“我知你是真心喜欢霜娘那丫头，扪心自问，娘又何尝不喜欢那样好的姑娘？可你我身上背负的血债太重，若是一直不曾得能报仇的机会，倒也算了，但如今我们能攀上秦家，能有机会通过秦家认识更多的权贵，终于有可能洗刷当年的冤屈，若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只是为了保全一个农家丫头，你，当真不会后悔？”
你，当真不会后悔？
文柳氏最后一句反问，听着很轻，可落在心头却宛若千斤巨石。
文淮的心头一颤，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底传来。
当年的他还不足六岁，说不记事，却也不完全，那些印象深刻的画面，即便是现在的梦里，也会偶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