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打算就在近期同夏洛特举办婚礼!?!”
在特雷维尔侯爵的卧室当中,芙兰睁大着眼睛,盯着夏尔。
“是的,正如你刚才听到的那样,”在妹妹凌厉的视线下,夏尔镇定地点了点头,“我和夏洛特的婚事已经拖得够久了,最近总算能够找到点空,所以我打算干脆趁空就把事情办完算了,越快越好。”
夏尔没有违背夏洛特的约定,相反他是一个坐而起行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一回到自己的家,就连夜将爷爷和妹妹都召集了起来,然后向他们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而妹妹的反应,确实如同他想象的那样激烈。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决定也是无可更改的了。
“夏尔,这个消息有点突然。”一直都坐在床边静静听着的特雷维尔侯爵这时也发话了,“你事前的计划没这么赶时间啊?怎么,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你今天是从夏洛特那里赶回来的吧?是不是我的哥哥催了你?”
“不,没有发生什么事,您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别人没有关系。”夏尔连忙摆了摆手,“没错,我确实和公爵还有夏洛特的父亲见了面,不过我们谈的是别的事情。”
考虑到爷爷最近的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所以夏尔没有将他哥哥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含混地略了过去。
为了不让爷爷继续深究下去,夏尔连忙又将话题牵了回来,“那么,您对此意见如何呢?您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
“嘿!这是什么话?我的孙子要结婚我怎么会不方便?”老侯爵突然大笑了起来,“随你哪一天办,到时候我都康康健健地跑过来为你们的婚礼凑热闹,放心吧。不过,筹备的事情可别来找我,我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当年你父亲要结婚也是别人帮的忙……”
“这个当然不敢劳烦您了,夏洛特自己就能够处理,再说还有她的父亲当帮手,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夏尔连忙笑着回答,“您到时候只要能够出席,见证您孙子的婚礼就行了。”
“妙极了。”特雷维尔侯爵对此给了一个简短的评语,“那么,夏尔,你自己也好好准备,到时候可别让我等得太迟!”
作为年事已高的长辈,他当然不会反对夏尔提前自己的结婚计划了,相反只会盼着两人早点结合,为家族作出延续。
又有哪个爷爷不想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孙呢?
这个隐晦的暗示,让夏尔不禁尴尬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抛开了这种尴尬,同样笑了起来。
“我会努力的,将军阁下。”
然后,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之后,两个人突然想起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因为自从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一直悄无声息,所以夏尔祖孙两个都几乎忽略了她,直到心情重新平复之后,他们才不约而同地向芙兰看了过去。
而这时,老侯爵才发现,相比较于自己的欢呼雀跃,自己的孙女儿的感受又是有多么的不同。
自从听完了哥哥的决定之后,芙兰一直半眯着双眼,紧闭着嘴唇,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这绝不是在为哥哥高兴的样子。
在摇曳不定的烛光当中,她苍白的面孔被染上了一层幽浮不定的阴影,看上去没有了平日里的明艳,反而多上了几丝诡异。
“怎么了,姑娘?”带着一丝担心,老人不仅问了起来,“你的哥哥要结婚了,难道你不开心吗?是身体不舒服吗?来,美人儿,打起精神来,祝福一下你的哥哥吧……”
在爷爷关切的注视下,芙兰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抬起头来看着爷爷,竟然像是毫不退让。“不,爷爷,我不开心,而且我也不会祝福他的。”
“啊?为什么?”老侯爵对孙女儿的反应之激烈,感到十分惊诧,“你不喜欢夏洛特我知道,不过现在她都要成为你的嫂子了,以后你们还是好好相处……”
“是的,不会有比这个更可怕的灾难了!”芙兰打断了爷爷的话,“爷爷,您别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就是讨厌夏洛特!我就是反对他们结婚!当然,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将我的意见当做一回事,只会按自己想要的那样去做。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大可以装作听不见。”
也许是已经被激怒了的缘故,芙兰一改往日对哥哥的顺从,态度激烈到甚至有些针锋相对。以至于让两个长辈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人被孙女儿突如其来的大发雷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担忧地看了夏尔一眼。“到底是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她啊?来,孩子,跟爷爷说说吧……爷爷想办法让你和她和好。”
“哼,为什么……”芙兰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同样也冷冷地扫了夏尔一眼。
夏尔被两方的视线搞得有些如坐针毡,他当然不敢让妹妹把对自己所说的那番爆炸性言论再说给爷爷听一次了,于是连忙出言了。“特雷维尔小姐,您知道的,我一贯对您有求必应,所以,我想,您应该能够认可我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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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不呢?”芙兰带着些许怒气反问,“难道您就会因此而罢手吗?”
“不,我当然不会,我决定了的事情那就不会改变。”夏尔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就要和夏洛特结婚了,而且是很快,不管你说什么这个都无法改变。但是……作为你的哥哥,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您是我的兄长,您有权自行其是……您甚至还有权任意支使我去做任何我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是……”芙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因为心中的痛苦而恼怒不已,“但是,您休想让我发自内心地祝福您和夏洛特,因为……因为我无法欺骗自己,我做不到。当然,这对您又有什么关碍呢?您大可以继续做您想做的任何事。我想,您在强迫我服从您之余,还能稍稍发些慈悲,让我哪怕至少在心里有些自主吧?”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随便你吧。”夏尔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不过我希望你到时候还是能够出席我们的婚礼,哪怕板着脸也要随着我们把程序走完,不然的话,我倒是不会怎样,只是你恐怕会有失名声。”
“我会的,先生!”芙兰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