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扶苏与秦延一道进锦官城拿药,少则需要两三日,托了留三爷还有法信一同照料百草医庐,与他们随行一起的,还有十来个郑王的人,乃是沈苏容精挑细选出来,奉了沈苏容的命令保护她。
扶苏直言自己不惯有官兵保护,无需他们跟着,那些人便都换上便服,暗中追随在后,扶苏一时无语,只好权当视而不见。
自年初以来,南方的气候就一直未见晴朗,阴雨交加,冷风阵阵,寒冷异常,到处都还是一片冬季过后萧瑟枯干的景象。
山中草药得到开春三月季方才逐渐长出,这也是这个青黄不接时候,一些药材极为短缺的原因。
原本每逢大的疫情和灾情,官家都会酌情开仓赈灾,或分发粮食,或派发药物,疫情重时还会派医官下到四处村镇,进行疫情整顿的工作,安抚好民心。
今岁,刚好遇上两王和士族之间打仗,漫说是赈灾,扶苏出来后才知道,连一些当地的小官为了保命,都拖家带口的逃去了南疆,甚至更远一带,擅离职守本是杀头之罪,他们也顾不得,连夜就逃了。
扶苏与秦延出来后,先相继去了几个镇守,县丞,县尉,原本想着能同官员们交涉一番,为民请命,谁成想连吃了几个闭门羹。
那底下主簿竟垂丧个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坐在县丞门槛上淌眼抹泪,说是一夜醒来,大人一家人都不见了,撂下个烂摊子,早不止一拨人来闹过事,他小小一主簿哪里有那能耐,将库里仅剩的一点东西都分发了,实在没了办法。
再说连年战事纷争,各个士族挖空心思敛财纳征,底下的小官当得窝囊,那官库里哪里还有什么可拿来救济的财物粮食?
说完,那主簿自觉无望,竟就一头撞到墙上要自尽,秦延及时出手,才不至眼睁睁看人死了,扶苏与那主簿包扎一番,劝他躲去乡下避避,又给了他一串钱做盘缠,那主簿与她磕了几个头,再三谢过,抹着泪就走了。
南方局势比扶苏想的,还要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