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龚畅的胆子很大。
但我却没想到,留宿涂江一夜,等来的却远远不止一头尸煞!
如今已是三天过去,回想起那夜开始,后续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我也不禁感到惊心动魄。
先是白天的那头尸煞出现,黄焕刚刚将之捉住,我便发觉我们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尸煞给包围了!
死倒、沉尸、走尸……
应有尽有!
而那被黄焕捉住的尸煞,竟是在黄焕的手中,开始变得浑身铁黑!
见此一幕,我也不禁惊怒交加。
因为,它这是即将超越尸煞的层次,快要变成玄门中人所说的“僵”的地步了!
最低一层的铁僵,就已经完全不是杜门、惊门这类江湖中人能够抵敌的了,即便是眼下的我,对上铁僵也是胜负难料!
更别说,水下还有不知多少尸煞!
我也顾不得再打什么镇压收服,祭炼成阴兵的主意了。
当时便全力出手,赶在那尸煞成为铁僵之前,将之诛灭。
但情势并没有就此完全好转。
围着我们的尸煞开始前赴后继,登船的登船,凿船的凿船。
我和龚畅用尽了全力,才终于在小舟被凿沉之前,冲到了江边。
直至我们上岸,江里的尸煞们都久久不肯离去,靠近着江堤,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我们。
龚畅说情况不对,围攻我们的尸煞,在涂江里都算是已经成了气候的,它们本该消失在大雪山里,怎么又忽然出现在涂江,还来阻拦我们?
我顿时一惊,急令黄焕再捉一头江中的尸煞。
可那些尸煞似是知道我的意图,登时便尽数退走,消失在江水深处。
可惜黄皮葫芦尚未祭炼完全,黄焕的阴兵之体是有相当多不足之处的,入水作战就会使它实力大降。
最终那天晚上我还是没能捉到任何一头尸煞,也没能从尸煞那里获知大雪山中的具体情况。
后续两天,我们先是找了个农家休整一日,而后又重新买了条小木筏子。
因为按照龚畅的说法,涂江越往上游,各种直流分岔越多,从岸上走,走着走着就会迷路,根本找不到大雪山。
唯有走水路,才能看到他之前几次前往大雪山时所做的记号,寻找到正确的路径。
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路程,必然也不会轻松。
而我不知道的,则是固坪县那里,我本以为后顾无忧的地方,此刻也正面临着新的危机。
江堤大坝。
钟道士和冯绍忧心忡忡地望着江心处的一艘中型船舶。
那船上吊机、鱼枪等等大型机械一应俱全。
同时,船舷两侧,也有最少十余位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不断上下的蛙人潜水员。
船头上,一个剔着光头,穿着唐装,身材矮胖,却被众星捧月的中年人,正志得意满地指点江山。
他的身边,多是固坪县里有级别的官员,反倒是像柳莺这种专业阳差,只能在边缘站着。
只是这群人,显然是奔着涂江中的变故而来的。
“丘顾问,您是说,这棺椁便是引发此次涂江水位异常上涨的根源?”
唐装中年身旁,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官员,指着江中的棺椁追问。
唐装中年一脸高深:“不错!老祖宗早在两千年前便曾告诫后人,不树不椁,如果德不配位、妄自尊大,享用棺椁,自然便要遭受天谴!如今涂江涨水,而这棺椁又如此诡异地停于此处,定然就是上天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