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的人是夭夭。
她还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双马尾已经梳得一样高了,圆溜溜的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晁千琳身上。
她手上拿着一碗热干面,正在往嘴里送,刚刚是用脚开的门,自然力道不小。
晁千琳应了一声:“醒了。”
夭夭看都没看奚成必一眼,挤到了晁千琳身边笑眯眯地说:“你已经好啦?”
这过度的熟络让晁千琳极不自在,她尴尬地回答道:“啊……是啊。”
夭夭把空空的一次性饭盒往旁边一丢:“好的还真快,我前两天来看你还迷迷糊糊的呢。”
晁千琳愣愣地点点头。
看来这个女孩在自己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经常过来。
她对夭夭仅有的印象是在那天的津城港上——夭夭把杜秋风按在地上一番蹂躏,又一声咆哮震断了杜秋风的本体。
“你也是事务所的人吧?”
夭夭当着奚成必的面这么问,让晁千琳不知点头还是摇头。
她还没回答,夭夭就自顾自继续道:“满月答应帮我找到桃之,结果她一回来就跑到钟家去了,让我有什么事先找任道士。
“可是那个任道士也太不靠谱了,而且他看我的眼神超级恶心诶,我不想让他帮我查了。听说你也是事务所的员工,伤已经好了的话就跟我走吧。”
奚成必被无视地彻彻底底,这时候轻咳了两声:“夭夭小姐,晁小姐的身体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夭夭白了奚成必一眼:“臭小子,我又没跟你讲话,你怎么随便插嘴呢?”
“小子”这个名词奚成必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过了,敢对他这么没头没脑说话的角色也很多年没见过了,这时居然被夭夭说的一愣。
晁千琳觉得这是她这些天最轻松的一刻,看着奚成必在毫无城府的夭夭处吃瘪,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夭夭也觉得自己话说得不太好听,跟着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性子比较直。”
“没事。”奚成必讪讪地回道。
他自然知道夭夭的大名,却从没跟她打过交道。
作为天师,他对妖无论如何都敬重不起来,能普普通通地客气一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晁千琳收了笑,看着满脸期待的夭夭:“我可以跟你去找……”
看她忘了桃之的名字,夭夭赶紧提醒:“桃之。”
“嗯,桃之。”晁千琳点头,又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你就叫做夭夭,没有姓氏吗?”
夭夭一挺胸脯,似乎很是骄傲:“对啊,他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桃之,我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夭。”
晁千琳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问:“难道你们两个是‘桃灼堂’的创始人?”
夭夭绽开个巨大的笑容:“哎,只是概念上的创始人罢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虚名而已。”
据说同袍会是由桃灼堂发展而来,连同袍会都已经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那桃灼堂该有多古老很难想象。
作为创始人,面前这个孩子气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样的年岁就更加令人难以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