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琳睁开眼,这场大梦压得她头痛欲裂。
“醒了?”
晁千琳勉力抬起头,看向门边,晁千神正端着药碗走过来。
“这是什么?”晁千琳指了指药碗,问道。
“看你总是睡不好,给你喝点儿安神药,配方和小时候一样。”
晁千琳勉力笑了一笑,却又牵动头部神经,痛得弯下腰去,却不忘指着房门。
晁千神立刻会意,关上门,才到床边把肩膀凑到她头下,让她倚着自己。
他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汤,吹了半天:“来,啊……”
“哇,感觉比小时候闻起来还糟糕。”晁千琳感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果然还是那么难喝,你就不能与时俱进一下吗……”
“不然凉一凉再喝?”
“就不能不喝吗?”看着晁千神温柔却坚定的眼神,晁千琳委屈地瘪瘪嘴,“好吧,凉一凉再喝吧。”
晁千神叹了口气,把药碗放到一边,懒洋洋地倚在床头:“其实,你看一看书,多运动一下,哪怕稍微晒晒太阳,也能睡得好些啊。”
晁千琳看着卧室的门,视线在这一瞬间仿佛有着实体,将门把握住按下,推开那扇雪白的门板。
抹不掉的黑瘴浓稠到遮蔽了本应存在的二层护栏和垂顶灯,隐隐透出的血色拨开粘腻的绝望,化成个无头的人形扑将进来……
晁千神听到她骤然紊乱的呼吸,赶紧唤她一声:“千琳?”
晁千琳拼命压制住自己的颤抖,笑着看向他,坚定地摇摇头,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幻境甩脱,但动作幅度过大,痛得她猛抽一口凉气:
“大哥,我真的不想出门。”
“连阳台也不行?”
晁千琳又偷偷瞥了眼窗帘紧掩的阳台,这细小的动作没逃过晁千神的眼睛。
他赶紧握住她的手,不再多提那些,只道:“只想呆在床上的话,可以试试做瑜伽,或者打坐冥想啊……”
晁千琳尽可能轻地摇头,缓解头痛的压力。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只是躺在床上熬时间,二十四小时半梦半醒,怎么可能睡的好呢?”
晁千琳看他满脸的忧心忡忡,突然笑了起来:“床上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比如?”
她忽然揪住他的衣摆,凑上来,轻轻吻了他一下。
“哈……”晁千神无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有意避开她的脸,叹息似的说:“真的吗?”
话虽如此,但不等她回答,他就拥住她,吻了回去。
温热又熟悉的感觉难得复现,晁千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她迎合不断的吻中,甚至忘记了手也可以触摸她。
晁千琳的手环在他颈间,玩弄着他的发尾。
他今天没有把头发背过去,除了那些刺眼的白发,和刚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样。
刘海骚动她的睫毛,被她理了又理,长度却不足以别到他耳后,格外恼人。
伴着愈渐急促的呼气,二人离开了彼此。
晁千琳微嗔道:“你的头发真讨厌。”
“这样可能会好一点。”晁千神说着,用手垫着她的头,把她放到枕头上。
晁千琳又笑了起来:“你这个角度看起来傻傻的。”
“那你就不要看。”
晁千神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又一次吻下来。
依旧轻柔,依旧缓慢,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相互试探。
因为柔缓,更加燃情。
越是这样压着心底的火热,两人的呼吸越是急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