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满更偏向第一这种猜测,李显那小子太会嘚瑟,府城人人传颂蚯蚓那个傻货是神兽,这都是李显不留余力大吹特吹的结果。
自家爷爷这两年也算长见识了,不会巴结上进,守成老实倒是会的,所以她也不是特别担心。
脑子里一时过白天的事儿是否有漏洞,一会儿想竹屋里那个小崽子死没死。
胡老爹那边儿,楚将军一行是真累,没多问,跟着胡老爹家来了。半个村子的人都被吵醒,我在被窝里骂骂咧咧。
一家子都迷迷糊糊的迎接,看见绒甲加身的一行人立马打了鸡血,精神了。
胡家崭新的两进院子还真就备这两间客房,胡老爹不做安排,他让人从屋子里挪出来,找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去。
胡小满自个一间房住的舒坦,这下胡老爹胳膊肘子往外拐,把她撵走让楚娉婷住。
她抱着枕头,看着楚娉婷昂首阔步的鸠占鹊巢。还要被人家嫌弃。
楚娉婷教养好,极力忍着难看的面色坐在炕边,揉这后脖子舒口气,昏暗的油灯就照亮屁大点地方,屋子里的摆设看不清。
她瞅着站在一边的几乎隐在黑暗中的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胡小满是被留下来问这位将军的女儿有啥破事儿没有。好把人伺候舒坦了——
闻言在黑暗里看着她,声音寡淡道:“我叫胡小满——”
“哦——”楚娉婷点头叫她了一声,微微蹙着眉:“到我身边来,我们说说话。”
她看不清人就看不见对方的样子,说话不方便,关键是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深深看了少女一眼,只觉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娘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满身的气势。胡小满放下枕头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看向疲倦的少女:“姑娘可有什么需要?”
她坏心眼的在心里补了一句:特殊服务没有。
楚娉婷对上一双沉静如幽潭似的眼睛,愣了有那么一秒钟,她挑挑眉,才不动声色的接话:“劳烦小满给我端些水来,我想洗漱一番。”
下意识的,楚娉婷的语气就客气不少,感觉到在这粗陋的乡村房间里,有这一个这样出乎意料的人不容小看。
“好,”胡小满又看了她一眼直接离开了。
灶房里亮着光,白氏带着几个儿媳妇在忙活。
白氏眉心皱成一座小山,抹了把汗道:“小满呐,人家咋说的?”
董氏火也不烧了站起来道:“小满就不是爱说话的人,要不我去问问?”
“就你事儿多,”白氏剜了她一眼。
“要水。”
水烧了一大锅,胡小满提着桶来的,也不要人帮忙,一左一右提着水桶就回去了。
楚娉婷还是那副挺背端正的坐姿,看人轻轻轻轻松松把热水提过来进了旁边的一道小门。
哗哗的倒水声,和胡小满的声音传出来:“这里是洗澡的地方,你直接过来就行。”
听见她说话楚娉婷勾唇笑了笑,转这眼珠子打量,脚步轻移到小门内。
只见几盏油灯高悬在头顶,把小小的一间屋子照的通亮,靠墙的凹槽像是白瓷做的,冒着萦萦热气。
那是浴桶?浴盆?楚娉婷怎么看都觉得那是饮马的槽子。
她左右瞅这道:“你家倒是与别个不同。”
墙壁上还有一个凹进去的木架子,上面放着瓶瓶罐罐,能闻到极淡的香气。
胡小满试了试水温,回过身面对她:“可能有点不一样吧,姑娘沐浴把,有事儿喊一声。”
少女问的并不是这个,怎奈遇见一个话少的可怜的,她也累了。楚娉婷点点头,就让胡小满出去了。
仰面埋在水里时,楚娉婷舒服的直叹气,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喜欢待在深闺就跟着爹爹去军营,比一般的男子还要精悍几分。这几天下来风餐露宿也没觉的不适应,现在躺在大大的浴缸倒疲惫都去了一半儿。
她突然就觉得这个乡下地方似乎也没那么陌生了。
胡小满坐在院子里看漫天繁星,分析这些人来的目的。
折腾到半夜,胡家一家子挤在胡老爹老两口屋里说话。鸡鸣头一声,框框的敲门声极响,来人急的不间断敲。
胡栓子开了们就看见一张满是急切的老脸。
他装作不咸不淡的口气打招呼:“大伯,你老怎么来这么早。”
胡里正狠瞪了他一眼,沉声问:“将军呢?人呢?为啥不去让人叫我?将军点名要见里正,你家是削尖了脑袋也要踩我一头是吧?”
他自己不知道野哪儿去了,现在一股脑的把不满全推到自家身上,胡栓子冷笑一声:“大伯说话不要污蔑人,是大伯母非把将军支过来的,你要是不信就回去问问。我们倒是想找大伯,就是不知道你老去哪了啊——”
胡里正那也没去,最起码没出村,不然也不能现在就知道消息了。自知没理,他面容微微扭曲这推开胡栓子,“找你爹说话去。”
正房,胡老爹瞅着烟袋巴巴的听胡里正解释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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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么多就是想让他在将军面前帮着解释解释。但胡老爹傻了似的,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接茬。
胡小满倚在门边打瞌睡,她希望里正能把人弄走,便在众人陷入沉默时道:“爷爷,既然将军点名要去里正家,那等会就让里正把人请走吧,咱们家是平头老百姓呢。”
胡老爹扭过身子来挤眉弄眼:“大人说话呢,小孩儿不许插嘴。”
他在夜里就知道将军他们的来历,本就是冲着蚯蚓来的,不再自家,为啥要把人推给别人?何况这人还是胡里正。
两家这几年真真是积怨颇多,连药材生意都被活蹦乱跳的老太太闹的分老宅一大杯羹。胡老爹对老宅早没了宽容心。
看着他想压老宅一头的样子,胡小满就不劝了。
天蒙蒙亮,后院就有动静了。
通往后院的门前还站着两兵甲看门,胡小满跟个丫鬟似得端着水到了自己房前敲门。
她才不管里面的人醒没醒。
楚娉婷正做噩梦,满头汗的被惊醒,阴着脸吼:“吵什么?”
胡小满看看手里冒着热气的水,脸差点扭曲了,把水放在门口就走了。
被吵醒了自然是睡不着了,楚娉婷在宽大软绵的炕上翻开了几个身,意外的软和简直在邀人睡个回笼觉。
胡家招待将军的早饭很是清淡,冒着麦香气的白面馍馍,几碟子小菜配清粥。
白氏抱着托盘笑眯眯的解释:“听说将军打了几天的猎,想来几天没吃点清淡的了,就自作主张,您有啥不满意的就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