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反抗的士兵被杀害,惊蛰将二宝压制在怀里,捂着他颤抖的嘴,一双狼目将所有的蛮子凌迟。骨子里永不屈服的因子叫嚣这让他杀出去,阻止那些该死的蛮子,但理智又告诉他,那样不行,那样只会丧命。
当距离死神近在咫尺的时候,朱子修没有吭声的勇气,他拼命躲在王翦身后,抓着他的衣裳,瑟瑟发抖。
一炳刀突然伸到斜刺这劈过来。王翦想也没想,就将身后的人推开,推到身后的雪地上,跨了一步,迎上那炳弯刀。
“住手,”楚娉婷的喊叫已接近撕心裂肺,不复曾经以往的任何形象,睁开钳制着她的人,抢过去多了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在敢动我的人一下,就等着血溅当场吧!”
昂格尔嘲讽的冷哼一声,让手下人住手。戳到王翦眼前的刀一下子就停住,那蛮子气不过,抬脚把他踹翻在雪地上。
一股凌厉的劲风忽然刮起来,扬起地上的积雪,兜头吹在昂格尔身上,他趔趄着退了数步刚站稳身子,脚下一滑,墩坐在地上。
“哎哟,这妖风,摔坏老子的尾巴骨了。”昂格尔鬼叫着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扭着腰捂着屁股转几圈,尾巴骨的位置疼的厉害。
王翦趁着拍打身上积雪的动作,偷偷朝惊蛰竖起大拇指。
正因为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惊蛰身边凝聚,他才会毫不犹豫的迎上去。这一个队伍里除了惊蛰,就是自己武力最高,有义务尽可能的保护其他人。
然而真正的恶魔行径还没有结束,当蛮子扛着人类残肢往大锅里丢的时候,楚娉婷他们所有人都沉默了。惊蛰也没有再出手。
拒绝食人肉果腹的行径,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又有人被杀。
人们便明白,在不快点到达目的地,他们这些所有的人都会是同一个下场。被像猪羊牲口一样屠杀,连骨带肉的被吞下肚。
死亡之神随时会降临,迫使着他们日夜不停的赶路。
“公子,前面就是一个无人的村庄,我们今晚在那里暂作休息,日夜不息的赶了三天的,兄弟们都累了。”一个年轻的百户长对身边少年说道。
蒙着面的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才说“这风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百户长摇头“说不好什么时候会停,可能是今天晚上,也可能是明天。”
越往北走,人迹越少,地上积攒的积雪越深,行程被拉慢了一半不说,今日还下起了细雪,伴着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李显拉开脸上蒙着的布,被冻僵的脸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全身都冷得厉害,但他一点儿都不想停下。
胡小满他们走的那天清晨,他以为晚上就能再看到人,可是直等到天擦黑也没见人回来,问了才知道他们竟然冒险来边关这些村子里绞杀蛮子。
其中有多危险,从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就可以看出。自己也跟着将军派的人四处寻找,但都没有他们的消息。这期间的担心就像生命一点一点消逝,直到后来,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停的寻找,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消息。
然而这个消息凝聚的喜悦不过瞬间,就化成消不去的担忧。他的心里不止一次的骂过胡小满胡闹,然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拖着病体跟上北下的人。赶了三个昼夜,来到了这里。
总有一种近了,近了,马上就能见到她的感觉。趋势这他不愿意停下。
李显身份特殊,他不愿意停下,所有的人都得跟着。磕了,碰了,伤着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够赔。
百户长再次诚恳的发出请求,“公子,停下来暂时休整一夜吧,不急于一时,你的身体要紧。”
“好,”李显把冻得青白的脸遮起来,一夹马腹奔出老远。
走走停停,他们来到人迹罕至的镇子,剩下的只等待。
随着蛮子聚集的越来越多,南河被拉出来,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的身份,谎话说的太多,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尤其是看着蛮子们似信非信的脸孔,他越来越镇定自如,任何一个古怪刁钻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同时也在心里得意,自己在这个计划中体现出的重大作用。
瞧,没有我南河做诱饵,怎么可能聚集这么多的蛮子?
他趴在窗户处,默默的数着人头数。每天都要数好几遍才放心,每多出一个人他都要兴奋起来,这些将来都是军功,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推力,足足有200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举把他们全部拿下。
等到夜里,胡小满从房顶跳下来,南河激动的把今天数到的人数告诉她,“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外面正下着雪,面对面都看不见对方,南河这会儿正跟墙面说话呢。胡小满拍了拍他的肩,“我在你身后呢。”
南河嘿嘿一乐转过身,眯缝着眼睛才看见站着的人影,又问了一遍,“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有一些新来的小畜生们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再迟了,我怕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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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是他们自投罗网,我们不急着动手。”胡小满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过几日等前去查探的蛮子回来了,他们一准动身,你在委屈几天。”
“不委屈。就是每天都看见他们,我恨得牙痒。”南河有些迫不及待,“我不怕他们折磨我打我,就怕这群畜生跑了。”
这个地方就他一个俘虏,恶趣味的蛮子有事无事都过来逗弄他,踢打辱骂,歪招尽出,其中所受的折磨,用憎恨一词已经无法概括。
胡小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南河的肩膀,告诉他,“快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如果等到那一天我死了,”南河突然悲伤起来,“求姑娘把我的尸骨带回去,交给我的兄弟。”
“有我在,你不会死。”
突然间,南河单膝跪在地,“多谢姑娘保我性命。”
她的一句承诺,顶得上皇帝的免死金牌吧?他心想,一路上生生死死不知道被救了多少回,这会儿有一句承诺,什么也不必害怕了。
他又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
胡小满看完他又走,借助黑夜的遮掩,在蛮子的营地里摸索了一遍,有多少家底武器,口粮都一清二楚。
回到自己的藏身地,胡小满把从蛮子那里顺来的药丸,塞到图娅嘴里。
她病了有三五天,缺医少药,一点儿也不见好转。
一觉醒来,胡小满伸展了一下窝了一夜的四肢,没有开用来遮挡风雪的皮子。
藏身地是在山体的凹洞,用木棍做支架,搭上一块皮子,就是遮挡用的帘子,撩开皮的往外看,下了几天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雪地上留下一连串儿蹄印。几匹狼正在不远处蹦蹦跳跳撕咬着戏耍,看到胡小满探出头,都跑过来,亲切的用舌头刷她的脸。
“好啦,好啦。”把狼头推开,她从山洞里钻出来,新鲜空气钻进肺里,冻得她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