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怕。
后来,在别人口中得知了那天的事。
那是一个太阳被乌云遮蔽的午后,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毛毛雨,一群十几个人闯进村里来说是来投奔亲戚,他们叫得出胡老爹的大名,知道胡家上一辈的情况。
而且打头的那个人还是胡耀祖。是胡老爹那一辈儿的大哥留下来唯一的儿子,村里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认识他,胡耀祖也曾来过几次,撒泼打滚玩闹了一番,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原本村里陌生人不让随意进入的规矩,被着一个脸熟的人打破。
十几个陌生脸的青年汉子有条步稳的进到村里,他们背着包袱,将扣在头上起到避雨作用的斗笠压得低低的,有些人就只看到了他们的下巴。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胡家,敞开着的大门像是在欢迎他们一样。
那时的白氏正坐在房檐下摘菜。
她抬起布满细纹的温柔脸庞,带着惊讶起身:“耀祖?你怎么来了?”
“我”胡耀祖张嘴只吐出一个字,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凶恶起来,他几步走到房檐跟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道:“你家老头儿在家吗?”
“你找他又有什么事?”白氏把自己的不耐烦压在心底,抬首看向始终将帽檐压得很低的陌生人,“你怎么领了这么一帮人到家里来?”
“赫赫赫。”
陌生人群中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一人推开前面挡着的大汉,解开消瘦下巴上系着细细的带子,他揭开斗笠甩到一边,露出了那张脸。
“吓——”
一直好奇看着的白氏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脚下不稳的连退了数步,指尖颤抖的指向雨中的人,“曹曹青。”
“还有我,”另一人同样甩了斗笠,露出一张充满戾气的脸。
他是个光头,上面还有戒疤。信步闲庭的慢慢靠近,一边的嘴角扯得老高,道:“不知道白大娘可还记得我?”
白氏已经退到墙角说不出话了,她脑子里拼命的想,这张陌生中透露着熟悉的脸,是谁?
那满脸癫狂气的人背抄这手,又吊儿郎当的道:“哦,果真想不起来了。我提醒提醒你。五年前,一个叫靠山屯
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自然是怕的,尤其是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外加上一个恨不得胡家倾覆的曹青,一时想大喊出声,但家里就只有自己与儿媳妇。白氏磨蹭着往堂屋门口移,一边恍然大悟的道:“是,是兔娃吧?好多年不见,我,我去找你胡大伯回来,招,招待你们。”
与其说是拖延时间,不如说白氏是在大喊,希望隔壁人家能听到,最好是能找人来。
“古峰——”
院中的曹青急躁起来,他跑进来屋檐下,做贼心虚的压低声音:“快点动手吧,让老太婆喊起来要招惹来村里人,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他不是哑巴了吗?
白氏再次惊心,维持不住表面的震惊,真真害怕起来,大喊:“来人啊,救命,强人来了——唔。”
迎面被踹了一记,白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心里惶恐不安放大,眼中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她哀求着看向唯一熟悉的人,胡耀祖。
可那人在接触过目光后电到了一样连连后退,隐在一群陌生人后。
蓦地,白氏不知道看到的是雨水,还是自己绝望的眼泪。
几年前一直叫胡兔娃,现在改名古峰的人,桀桀怪笑这半蹲在地上:“啧啧啧,先把大门锁了。白大娘知道怕了呢,我可从不会感觉到怕,无论是你们好欺辱我娘时,还是落进南河那个孬种手里,亦或者在大街上像狗一样生存。”
“你还啰嗦什么?等会儿人就要回来了。”
曹青的声音犹如利刃磨在玻璃上。落在白氏耳中就像来自地狱的声音,她希望这时候有人来,又怕有人来,要是,要是小满在就好了。
“等不及的话,”胡兔娃从背后抽出刀,递到曹青面前,眉头高吊这,蹿腾道,“有本事就亲自动手,我可不太恨这个老东西。”
曹青:“你我来就我来,要不是他生养了胡栓子那个狗杂种,我们曹家不会落到尽头这个地步,他们全家都该死,别忘了你有今天也是拜他们所赐。”
他话音话音未落就挥刀去砍。
“啊——”
‘’砰砰砰’
忽然响起敲门声。
“哬,”白氏呼吸停顿,死死盯住悬在头顶不动的刀刃,怕一错眼刀就落下来。她还没活够,还没有看到孙子孙女成家,她不能死啊。
整个人因害怕抖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掩盖不住牙齿打颤的声音。
砰砰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传来为什么关门的询问声。
院子里的人都有点儿慌,面面相觑这相继从包袱里掏出长短不一的刀。
曹青拿刀的手都在抖,拧着脖子看向胡兔娃“人回来了,怎么办?”
“呵,”胡兔娃狞笑,从曹青手那双扭曲的如鸡爪子一样的手里拿过他几乎握不住的的利刃,压在白氏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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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去,把敲门的人放进来。”
就见站在院中的一个人快步而去。
脑海几乎被恐惧侵占的白氏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家里任何一个人。
‘吱——’
大门开启的声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是谁?”
清脆的男声打碎了白氏的祈求,她瞪大了眼睛,伸手朝虚空中抓,“二宝——不要,嗯不要进来。”
听到二宝的声音,白氏不顾脖子上的刀,被打的匍匐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雨幕死死盯着影壁。
只听几声闷哼,传来打斗声。
二宝一身泥污的踉跄着从影壁后走出来。
出乎意料的转变,让胡兔娃也有点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