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孤注一掷,沿路探听这里尚存的寺庙,从众人口中问出前方残遗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刹——法门寺。
腰间挂着上衣,光着膀子一路跑,可眼前所见,与路人口中那座断壁颓垣的古庙天差地别,我挤揉眼睛,这明显是一座**伟岸的千年古刹,明柱素洁香火鼎盛,看不出一丝颓垣。
当我跑进寺院大门的那一刻,碰巧与手执刀剑的禁卫军对视,他们正围着墨羽,欲要押解他进皇城,可墨羽毫无挣脱的想法,甚至任他们摆布。
“尚卿!”我抽出赤霄剑,正要与此以搏斗。
“宇定!住手!跟他们走。”
他们给墨羽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会轻轻松松束手就擒!不过,我相信墨羽自由有他的道理,隐了手中的赤霄,乖乖伸出双手任其捆绑,跟着部队进了皇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墨尚卿,你好大的胆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知道前因后果,只有询问当事人。我刚才,遇到了一位法师,他和我长得并无二致……”
那日墨羽与我走散之后,被一股感召力引进了法门寺,遇见了法门寺方丈,也就是和他长得毫无二致青灯师父。
“少年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青灯禅师身着一袭白色袈裟,比墨羽稍显苍老,不过慈眉善目格外温柔,面带微笑询问墨羽来去。
“我从梦里来,要到梦里去。”墨羽双手合十诚殷回答青灯的问题。
青灯笑问:“若心有住,则为非住。你,已经在梦里了。还能去哪?”
“既是镜花水月,则可遨游四海,无处不往……”
“少年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其实那也没去……”
“我……”墨羽沉思不语,被憋不出话。
青灯本是笑呵呵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外面突如其来一阵霹雳,火光闪电击中了郊外一棵老树,青灯眉头一皱,隐隐担心着什么,“度人千万,却是度不上最亲的人。”后,他转头慈爱端详墨羽:“少年人,心揣智慧般若,此非常人可答辩。”
“回法师,墨羽自小生长在雪域藏地,对于藏地密宗也略知一二,在此卖弄口舌,实为惭愧。”
说着,青灯仰天大笑,转了身回后院野田,墨羽紧跟其上,却吃惊于遍地的白骨朵儿,寒冬腊月,干涸土壤间竟然萌生了温室难养的君子兰。
“不用好奇。一切诸相,即是非相。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兰花本无相,则生君子相。”
“禅师何意?”
青灯停下手头的忙碌,笑问道:“你看,我是死人还是活人?”
墨羽被他的话怔住了,自小便生来破除一切幻觉的双眼,眼前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会故弄玄虚,“禅师自然是个活人。”
“非也,在心死之人看来,我已经死了;在心生之人看来,我还活着。有时候眼睛不一定比心看得清楚。做万事,切记,用心做,用心看。便如这盛开的兰花,一念愚则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看,心思澄明,兰花便是君子风姿;心狠恶戾,再干净的花朵都有可能成为食尸鬼怪。”
“禅师为何如此怜爱兰花?”
“执念未破。”
“禅师法力高深,怎会心存执念?”
他一手指向墨羽的胸口:“执念便在你我。”
“莫不是……”
“打雷了,回去吧。欲解心中事,去问深宫人。”
说完,青灯便转身离去,留下门外一队士兵虎视眈眈围住了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