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身影消失,赵溪月彻底放下心来,朝着有云道观旧址奔去。
山道崎岖,杂草丛生。前些日子细雨霏霏,有一段山间小道泥泞不已,隐约可见两串脚印蜿蜒而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溪月松了口气,这两串脚印应当是桑珩和宋不疑的,自己未曾找错。除他们之外,羁刀客也并未寻来。
她留了个心眼,将这两串脚印踩乱,令人分辨不出方向后,这才踩着道路两旁的草皮上前。
有云道观旧址规模不大,道观门口满是落叶,台阶上留着两串泥脚印,顺着正门,跨过门槛,蔓延至道观深处大殿内。
赵溪月跟着脚印走,果不其然,很快便在大殿门口,瞧见宋不疑正席地而坐,跟前放着零散瓜果。总是缠在她身边的桑珩却不见踪影。
许是听到脚步声,宋不疑微微抬眸,低声道:“桑珩?”
赵溪月走进了,道:“是我。”
她明显松了口气,扣在长刀上的手指微微松弛,绯红唇瓣轻抿着,道:“你……见过宋瑰他们了?”
赵溪月点点头,这才想起宋不疑目盲,开口道:“是。宋姑娘放心,我已让他们回京城避避风头,并且给了信物,自有人会护着他们。”
宋不疑道:“多谢。是我这个师尊无能,这才致使九脉门沦落到如此境地。”
“桑珩去哪儿了?”
“他看到羁刀客的人后,便将我安置在这里,自己应当是去打探消息了。这孩子很聪明,不出所料,他应当也打算带着我回京。”
赵溪月心绪浮动,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宋不疑,转身离开大殿,先将道观门口的泥脚印给擦了,又搬来几块石头顶在大门后面。
若是桑珩推门而入,石堆必倒,发出异响,她也能来得及反应。
做好这一切后,赵溪月重新回到大殿,在宋不疑身旁坐下,低声道:“哪怕事已至此,你仍旧不打算告诉常赦真相吗?”
宋不疑轻声道:“如今,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在我外出游历那几年,九脉门和羁刀客恩怨频发,彼此关系势如水火,怎会因我一句误会而消失呢?”
赵溪月微微叹气,心中纠结片刻,最后还是打算将自己调查到的尽数说出。
桑珩——应当是澹台枫此人,身世极其坎坷,可赵溪月讲述出来,却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宋不疑听完后,身躯整个僵住,若不是她还有呼吸,赵溪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然猝死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宋不疑才低声道:“澹台、澹台……博州澹台……我从未想过,竟然是他……”
赵溪月脑海中灵光一闪,追问道:“真是你杀了澹台一家吗?”
见她缓缓摇头,赵溪月心中一松。可下一秒,便听得宋不疑道:“虽并非我亲手所杀,却也与我有关。”
说到这里,她似乎不愿再说下去了,只是有些茫然的将长刀抱在怀里。她抽出一节长刀,僵硬的手指摸索上去,指腹沿着刀刃轻划几下,唇瓣微微颤抖。
赵溪月沉声道:“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