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后,朱家按照约定设宴款待了县里的士绅,作为本县百年来第一位孝廉公,朱庭隆对着全县的士绅发表了感言。
自此之后昌兴县里关于朱大衙内的传说开始变的神化,说什么朱大衙内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等等。
而这一天的傍晚,邱家也来了一群客人。
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两伙,一伙是邱记布庄的各个老板,另一伙则是棉纱协会的各位老板。
“邱柏毗,你可把我们害惨了!”邱家的一个老人指着邱扒皮道,这次他不再称他为会长。
连邱扒皮的弟弟邱林也绷不住了道:“大哥,你总说那个江南纺织公司撑不了几天了,但是你看到今天他们还在疯狂的出货,咱们柜上压了太多的货了。”
“压货不要紧,主要是没有流动资金了,这快俩月了,一文钱都没入账,还听了你的话进了那么多布,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邱扒皮一拍桌子道:“嚷嚷什么?我是商会会长,我还不如你们?”
“就是因为你是会长,我们才误信了你的话,如今这损失谁来赔?”棉纱协会的刘会长也出来喊话。
邱扒皮道:“不是让你断了他们的棉纱吗?他们怎么还能产布?”
刘会长跺着脚道:“我哪知道?你买通的那几个人到底散没散播消息啊?”
一个棉纱商道:“我听说他们开了个新的纺纱公司,不仅能生产足够自己用的棉纱还能低价对外供应!”
邱扒皮瞪着眼说:“假的,一定是假的!”
又一个棉纱商道:“不是假的,今天开始已经开始有棉纱流入到市面上了,价格只是我们的一半!”
刘会长差点晕过去,他说:“这下完了,不仅跟人家做不成生意了,人家还直接断了我们的路了,这是要把我们赶出这个行当去啊!”
邱扒皮刚要说话,突然一只鞋子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正打在他的鼻子上。
大家见有人开打了,也都纷纷不客气的脱下鞋子扔了过去,有的捡起地上的树枝土块也扔了过去,邱扒皮被打的狼狈逃窜。
最后在弟弟的帮助下关上了大门,这邱府管家邱安则被关在了门外,伤亡不详。
“哥,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想想辙啊!”邱林喘着粗气说。
这时他们的好外甥赵大有听见外面的嘈杂声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自己两个舅舅的狼狈样,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邱扒皮没好气的说:“快别问了,还不是为了给你报仇惹的!”
赵大有指着自己笑道:“我?”
邱林道:“都是被那个姓朱的小子逼的。”
赵大有有些日子没见那个衙内了,但是想起当日的侮辱,赵大有还是怒从心中起。
他对两个舅舅道:“明日舅舅与我一起去一趟虞城吧,看看我大伯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就不信他一个县丞的儿子还能上天!”
邱扒皮实际上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有赵太守撑腰自然不用担心了。
次日,这邱扒皮带上了二弟邱林同赵大有一起去了虞城县。
虞城县与昌兴县是邻县,但虞城县一直以来要更加繁华,属于大县。
因此虞城郡的郡府便设置在了这里。
这邱扒皮也不是第一次见赵太守了,但是毕竟是民见官,体统还是要有的。
今天的邱扒皮算是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穿上了,还让人在船上放了三十坛子黄梅烧,准备送给赵太守。
一行人来到了郡府衙门外,门子自然是认得几人的,赶忙入内通禀。
“我那侄子带着邱扒皮来了?”赵太守无甚表情的问道。
这邱扒皮的名号已经响彻越州,连太守大人都不记得他的本名了。
当然他的本名与外号好像差别也不太大。
在得到了门子肯定的答复后,赵太守还是让他们到衙门偏厅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