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心里转了几转,将今日所见关联起来。
天啦,竟然是一段百合恋!
这惊人的发现让她大跌眼眶,李元祈那厢却毫无反应。
凭他的狐狸脑袋,不会想不明白当中蹊跷,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莫非男男女女随意组合在中原帝国蔚然成风?
李元祈被她盯得心慌,不知那小脑瓜儿又在打什么主意,赶忙寻话打岔道:“此处甚为隐蔽,日后你若想见我,只管摇一摇这根绳索,我便会前来相见。”
一听这话,白裳裳玉面又红上一红,转过身低了头。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我终究还是要嫁给太子的,虽有一年之期,却也由不得我们如此暗通款曲。今日一见,便都丢开手吧……”
李元祈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觉得这话仿佛一桶冰水,泼得他从头凉到底。
“莫非你愿意嫁给太子?”
李元祈一把拉住她,生生让她转过身,却见她一抬眼,盈盈皆是泪。
“你明知道我的心,又何必逼问我?我不愿意又如何?”白裳裳不忍让他看见她的绝望,努力别过头去
“我曾怨过你重权轻情,可知道了那些过往,又怎能不懂你?既懂你,又如何能耽搁你?皇后怕是正四处寻你的不是,我那宅子里满是她的眼睛,稍有差池……”
听着她字字血泪的哭诉,李元祈心都要碎了,一把揽她入怀,让她靠在他心上,叹了口气,稳稳地说道:“别怕,一切有我。”
靠在他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白裳裳忽而莫名的心安。那一句“一切有我”更是直戳进她心里,仿佛终于有了依靠。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便如决堤之洪,奔流而下。
正哭得动情,又听他在耳边轻语:“如今,我并不怕他们知道。阵仗皆已摆开,不在此处应战,便是在别处。可终要为你留条退路,若是不成……你依然可以风光大嫁,入主东宫。”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裳裳止了泪,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莫非,他已决定夺嫡了?
急急抬眼看他,却见李元祈面若静水,看不透那风平浪静下,暗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你的意思是……”白裳裳还是想问明白。
“裳裳这般冰雪聪明,又何必再问?一年之后,太子是谁还说不准,你却一定会是太子妃,我向你保证。”
李元祈言之灼灼,仿佛一颗定心丸,递入她心腹。
“谁稀罕那太子妃位。”
白裳裳心知他为她着想,可与享这无上尊荣相比,她宁愿隐姓埋名过寻常日子。
“你不贪图富贵,我岂能不知?在意那位子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龟兹。为了它,也为了中原,大计得偿前,只能让你受些委屈。”说着,又将她抱得更紧些。
委屈么?她不觉得。
知道他肯为了她这般筹谋,地下恋情又有何妨?只要他将她放在心上,一切便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