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竟也在!”李元禧说着,就到了跟前。
被他一打乱,李元祈方才冲天的火气,势头去了大半,委顿下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见了李元禧,李元祯也收了面上神色。
“父皇说……”李元禧刚要开口,忽而想起父皇的叮咛,此事不宜广宣,赶忙转了话,“父皇说,让我跟六哥去他府里取幅字。”
李元祯见他那闪烁其词的模样,心知当中另有蹊跷,可他这个亲弟弟,胳膊肘向外不止一两日了,怕是问不出什么。
于是,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快些去吧,莫让父皇久候。”说罢,也不再搭理李元祈,转身便往立政殿里去了。
一面走,李元祯一面琢磨,其实,他二人心中藏的事,他也能猜中几分。
早朝之时,御史台那不知好歹的王勉,竟当朝奏呈南边秋闱时出的一点小差子,臊得舅父一鼻子灰。
之后,父皇留下三高官吏,在万春宫里问了半晌话,复又传李元祈入宫。
他也是得了李元祈入宫的信儿,才急急赶来,想听听母后那,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谁知,刚巧就撞了个正着。
不过短短几月,俯首做小十来年的李元祈,如今的气焰,越发昌盛了。怨不得多有传言,说这嗣王府上的紫气,都要盖过东宫了。
说起来,他也真是命大,几次三番还能活着,看来再不下狠手,是不行的了。
想到这儿,李元祯不觉心上一横,下了决断。
“我儿,你怎么才来?”
李元祯刚一进立政殿,便见着他母后站在殿中,神色很是焦灼。
“母后,出了什么事?”李元祯三两步走到跟前,伸手扶皇后坐回宝座。
“皇上宣李元祈,好像是要派他去江南,你可知,是为何?”皇后急急问道。
李元祯一听,果不出他所料,这样也好,去了南边,都是胡家的地界,他睿嗣王怕是插翅难逃了。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是这个,不打紧,母后切莫忧心了……”李元祯含着笑,絮絮安抚着皇后。
“真的没事?本宫怎么听说今儿在朝上,圣上还冲你舅父发了火?”胡皇后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过是个误会,过了便无事了……”李元祯依旧笑回道。
“哎……前朝的事,你大了,也渐渐有了主意,不愿母后忧心本宫也省得,可若真是出了大事,你可千万要告与本宫知晓,本宫在宫里,还是多少能帮衬些。”胡皇后还是不放心。
“母后多虑了,儿臣断无瞒着母后的道理,只是此事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舅父抬抬手的事,母后只消稳坐高台,其余交给儿臣。”李元祯轻飘飘地回道。
胡皇后瞧他这样笃定,也不好再多言,想了想,只得点点头:“如此便好……可话又说回来,你父皇为何让元禧跟着去?他那么个昏头孩子,去了能干什么?”
“什么?父皇让元禧一起?”听了这话,李元祯反倒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