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说父皇干嘛让我一道去啊?”坐在车辇里,李元禧大喇喇问着。
李元祈听他聒噪一路,一时头疼,很有些后悔。
“父皇没告诉你?”李元祈随口应付着。
“什么都没说!圣旨来的时候,我正在暖殿里斗蛐蛐呢。”李元禧大言不惭地说着。
抚了抚额头,李元祈压住赶他下辇的冲动,挑眉道:“父皇说你在宫里闷得慌,不是斗蛐蛐,就是斗公鸡,不如让我带你出去转转,省得在他跟前碍眼。”
“原来如此啊!”李元禧恍然大悟似的,立即嬉笑着一张脸道:“没想到,玩物丧志竟有这等好处。”
李元祈一听,吸了口气,闭上眼养神,不再理他。
“哎,六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全走水路么?要去多久?路上辛苦不辛苦啊?可要预备什么么……”李元禧却不预备放过他。
“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就去禀告父皇。”李元祈被这一堆问题炸烦了,冷冷开口道。
“谁说我不想去?!”李元禧急得要跳脚。
“要去就乖乖跟着,哪那么多话。”李元祈依旧没睁眼。
此话一出,李元禧倒没了声,过了好一晌,李元祈还当他被骂跳辇了,抬眼一瞧,却见他正一脸纠结。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打我……”李元禧少有的吞吞吐吐。
李元祈看着他那副神情,不觉也有些忧心。这个混世魔王少有怕的事,看来并非小事。
“哎呀,六哥你别这么盯着我,不过就是跟父皇说,把嫂嫂也带上……”李元禧越说,声量越轻,最后那句,几乎耳语,却还是被李元祈听了个清清楚楚。
可以带上她?!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雀跃,却不能表示。
“你怎么说的?”欣喜之余,李元祈也有些纳罕,父皇为何会答应。
“我就说,嫂嫂就是在这天都城里闷坏了,才生了这场大病,南边春暖,不如让她去散散心。”李元禧小声嘟囔着。
“父皇就答应了?”这是个什么破理由,李元祈不敢置信。
“可不嘛,父皇想了想,当即就答应了,还说,还说……”李元禧又支吾起来。
“还说什么?”与她相关的事情,他总是急不可待。
“还说,让六哥好好照顾着,务必全须全尾带回来……”李元禧怯怯地说着。
“父皇的原话?”李元祈直觉背后生凉。
这些年,为了往上挣,他也渐渐学会了揣度帝王心意。而凭他多年的察言观色,他的父皇,从不会说无用之言。恰恰相反,他的一字一句,皆有深意。
元禧请的命,却让他好好照顾,又特意用了“全须全尾”,究竟是何用意?
“是啊,一个字都不差。”李元禧直喇喇地回道。
看来,父皇也有所察觉了,可还同意带她一道,莫非,和亲之事,有了别的转机?
“喂,六哥,你好歹告诉我出发的日子,我也好去跟嫂嫂说啊。”李元禧见他不回话,伸手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