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过来,白裳裳一时慌了神,连忙转过身去拭泪,不愿被他瞧见。
“哎哟!”
可她刚背过身,便听他一声闷哼,急得她当下转过脸来,只见他满面狰狞。
“怎么了?”白裳裳急急俯身问道,却见他邪邪一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伸手一揽,卷到怀中。
“你!”
白裳裳又急又气,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心思与她嬉闹,可又不敢使劲挣扎,怕触及到他的伤。
“快些松开我,莫压着你的伤。”白裳裳压着情绪,轻声道。
“就这样才好,你就是医我的良药……”李元祈说着,眸子里散出柔光。
听着他燥乱的心跳,和这句再绵软不过的情话,白裳裳一时心间旖旎,痴痴地腻在当下。
“裳裳的绢子,真香……”李元祈说着,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湿帕子,搭在面上,一副小儿贪玩的模样。
白裳裳这才晓得,他早就醒了,却故意装睡,看她为他忧心,为他心急如焚。
“别闹了,元禧就要来了,被他撞见了,要了不得了……”想到这儿,白裳裳忍不住低声啐道,想使巧劲脱身,却被他圈得动弹不得。
“无妨,门外十步内,凭谁都能被我听着。”李元祈说着,越发将她圈得密不透风。
“那,那你也松开些,我都要喘不过气了……”白裳裳说着,推了推他的手臂。
一听这话,李元祈忙松开手,却被白裳裳趁机脱开身。
“你既无碍,我便不扰你歇息了,元禧一会儿便将药送来,喝了便早些睡吧。”白裳裳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谁说我无碍?!这月余,我从身到心,无一处安好,皆是被相思蛀的窟窿。”李元祈说着,直直坐起身。
白裳裳愣在原地,直觉得他今日不同往常,什么酸言涩语都能说得出,如换了个人似的。
“裳裳,你若再不肯理我,我便活不下去了……”李元祈说着,竟起身下榻,直走到跟前,柔柔地伸手抱住她,将头搭在她颈窝处,一动不动。
“何尝是我不理你?明明……”白裳裳想起他横下心与她冷战,便忍不住心酸。
“怎么又哭了?再哭,明日就要成兔子了……”李元祈说着,连忙伸手去替她拭泪。
“都怨你!”听他不着五六地胡话,白裳裳也越性儿甩起娇。
“这些日子,我一得空就想,究竟哪里做错了,反反复复想……可总想不明白……”李元祈含着笑,淡淡说道。
白裳裳一听,当即来了气,莫不是,还想让她认错?!
正要发作,却听他又说道:“可刚刚,我正陷在梦魇里脱不了身,忽而听见你呜呜地哭泣,至哀至怨,闻之伤情伤身,连梦里的洪水猛兽都惊走了……这才恍然觉知,让你落泪便是我的错……”
李元祈说着,侧头在她耳根上落下一吻,又喃喃道:“往后,再不会了。”
感受到耳后的柔软,听着他口中呢喃,白裳裳直觉又跌入那个水粉色的梦,与他相知相爱,生生世世。
回到寝阁中,撑着头,盯着案上忽明忽暗的灯花,白裳裳的心,也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