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怀玉醒来,披了件雪青色满襟暖袄出了房门,只见房门外白雪皑皑,安静异常。
忽然一阵风来,怀玉只觉侵肌透骨,跺脚呵了口气,正欲去找赵宴,却见赵宴已经笑吟吟地过来了。
“昨晚睡得可好?”
怀玉默了默:“还行!”
“还行就是不太好……”赵宴皱眉,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怀玉的手,见她的手是温热的,才放心笑道,“你说说,是哪里不太好?我让丫头们多注意。”
怀玉见他这样小心仔细,心里柔软成一团,只反手握了他冰凉的右手,憋笑道:“我说的还行就是很好。倒是你,这冷意森森的天,怎就这般伶伶俐俐地出来了?看你冻得。”
说着已是回屋找了件茄色斗篷给他系上,又道:“我昨日想了半宿,我们就那么将徐知白带回了寻雁楼,保不准觅鹰盟的人不会发现,做戏还得做全才是。”
赵宴含笑看着她手巧地在自己胸前系了个结,自个儿正了正这身斗篷,专门为怀玉准备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倒也不显小,赵宴笑道:“裴继安昨夜已经去安排了,徐父天明就来替假死的徐知白收尸。”
怀玉放下了心,此举和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虽然在咸亨钱庄大家都看到了死去多时的徐知白,但裴继安救人心切,急急将徐知白尸体带回了寻雁楼,难保别人不会生出什么怀疑。
凡是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她看了看披上斗篷的赵宴,本想着与他出门去一趟徐家呢,这下用不着了。
不得不说,寻雁楼的执行力就是快!
“既然不用出门,那你还是将这身斗篷脱下来吧。”怀玉道,“屋子里这么披着怪热的。”
“不用脱,我们还得去一趟苏府。”
“嗯?”
“你池姐姐让人来报,说今日去苏府一定要带上你,要你尽快回去呢。”
怀玉讶然,池姐姐这几日倒是每日去苏府替苏沧看病,怀玉无暇陪她,一向都是盼芙和她一起去的,怎的突然一定要自己跟着去呢?
赵宴捏了捏她小巧的鼻梁,道:“许是你池姐姐见你一夜未归,埋怨我占用了你太多时间也未可知。”
怀玉白了他一眼:“池姐姐是那种人吗?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
说着急急出了门,赵宴追出来:“就知道你听到你池姐姐沁姐姐的事,就会急着回去,所以我已备好了车马,一起过去吧。”
怀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略带委屈的赵宴,他一口一个“池姐姐”“沁姐姐”的,怀玉如何能听不出来其间的酸意。
这个人难不成是醋坛子做的?
连这样的醋也吃?
怀玉拍上赵宴肩膀,踮起脚尖,与他保持同样的高度,轻启樱唇,缓缓道:“宴哥哥,你的醋真的好多啊。”
宴哥哥?
赵宴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只余下眼前的女孩儿娇娇软软的一声“宴哥哥“。
顾怀玉她变回小时候那个没羞没臊的女孩子了!
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
赵宴双手紧握,耳垂发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怀玉,片刻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走吧,阿魏该等不及了。”
怀玉好笑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啧,昨日是谁在大街上求亲亲的?这会儿又不好意思了?